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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玉郎因此回过神来,哦,小鱼儿也姓江来着!
    他转过眼,看到小鱼儿似有些崩溃地抓着头发,声音也带着崩溃:“怎么阴魂不散啊——”注意到他的眼光,小鱼儿立马变得若无其事,其变脸速度让他叹为观止。
    因不是找他,所以江玉郎很没有同理心的朝外边喊:“另一位姓江的公子就在这儿,你快快进来罢,他不敢出去的。”
    再阻止也无济于事,小鱼儿自暴自弃往身后一仰,懒懒地把脑袋往江玉郎的腹部撞,直把他偷偷摸摸伸的爪子撞回去。
    接着朝外面高声喊一声:“花无缺,两位江公子都在这了,进来买一送一敢不敢要呀!”
    容蛟坐在最外面,已掀开帘子。天色变暗,月光变得黄黄的,照亮一地歪歪曲曲的树木。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只好看的手,再然后一张脸出现了。容蛟看着他,总算知道面如冠玉形容的就是这位年轻的白衣公子。
    花无缺对容蛟看了看,点头道谢,一进车厢拱手行礼道:“在下花无缺。”
    花无缺首先看向他要找的人,正是不肯与他一战,自寻堕入深崖的江小鱼。看清他身上完好,只眉间带着一点惰意,一双眼睛还是晶晶亮的,禁不住笑起来:“无缺还以为江公子掉下悬崖已经……幸好你还活着。无缺既奉了师命,还是希望江小鱼能死在花无缺手中的。”
    他此次出移花宫,是奉了移花宫大宫主命令,击杀江小鱼。他不问缘由,大师傅让他杀,他便杀了。只是江小鱼跳崖生死未卜,到底不是他亲自出手,心中自是耿耿于怀。
    现下知道江小鱼未死,心中自然欢喜,更是莫名其妙涌现出一股磅礴的庆幸,这倒让他摸不着头脑。
    奇怪于只是见过一面,将来必定死在他手下的人,为什么能让他的心思上下起伏。
    他说出前面一句话,小鱼儿的心便不自觉有点发软,待他加上后一句,柔化的心又重新硬起来。冷笑睥睨他:“你过来,我就在这儿,要杀就赶紧杀!”
    表面上他已经自暴自弃,实际上他的两根手指隐在袖中,已捏住一根铁丝。如果花无缺真的走过来,他就要用这根铁丝快速地把一只手铐解开,再把手铐送到花无缺的手腕上。
    气氛一时紧张,花无缺的功力比在场众人加起来的还要多,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江玉郎心中有些欢喜有些遗憾,无论如何,小鱼儿到底是与他共过生死患难的朋友。
    这一想法出来,江玉郎一怔,心想:我已经把他当朋友了么?
    马车很大很豪华,江玉郎已不缺钱。花无缺站在原地一动未动,他的身姿挺拔,白衣飘飘,腰间一柄折扇,端得一副名士之姿。
    容蛟坐了许久,小腿有点发麻,撑着墙壁站了起来。他就站在花无缺身侧,离他不过一臂之长。起身时,铁链哗啦啦作响,所有人都把目光投了过来。
    容蛟问:“他欠你钱了?”
    花无缺怔了怔,答:“没有。”
    “他抢你女人了?”
    “……并无。”
    “他杀了你的亲朋好友了?”
    “并没有。”
    “所以你们并没有仇,为什么要杀他?”容蛟侧头,严肃面对花无缺,道:“难道你是看他不顺眼?我看你们的面相挺合得来。”
    花无缺很认真凝视容蛟,能为朋友出头的人,他向来很欣赏,皱眉叹气道:“无缺实在不愿取任何人的性命,但大师父的命令不能不执行。”
    “不用再说了,”小鱼儿因为容蛟为他说话,心中很是高兴,“我跟他没仇,跟他的大师父也没仇,有仇的是我的父辈和移花宫。现在他们来斩草除根了。”
    花无缺听了,心中异样的难受。于是道:“我现在不会杀你,你现在不便。我要你堂堂正正与我决斗!”
    小鱼儿抱臂,铁链子哐哐响,不咸不淡道:“真是位君子。”
    又是江琴又是移花宫,容蛟免不了一叹:“江枫的仇人可真多,死了也不放过他的孩子。”
    小鱼儿怔怔望着他:“你怎知我爹便是江枫?”
    “江……江枫!”一直作壁上观的江玉郎此刻高声呐喊一声,三人齐齐看向他。
    容蛟“唔”了一声,说:“我记得江枫有个美名叫“玉郎”,江湖中用来形容他是个美男子。你父亲为你取名江玉郎,说不定正是认识江枫,对他有些执念,才给你取这个名字。”
    江玉郎低头不语。
    小鱼儿更想去见见江别鹤了。
    夜晚,又有青衣楼杀手找上来,这次他不能全身而退,花无缺并没有下死手,杀手重伤而逃。作为要被花无缺杀死的小鱼儿看在眼里,心情分外复杂。
    ‘凭什么你对别人手下留情,却要对我痛下杀手?什么狗屁师命,你若不想做,不会拒绝吗?’
    他暗自把花无缺骂了个狗血淋头:‘你就是个懦夫!’
    江南。江府。
    江玉郎一入江府立刻变得神气起来,他的父亲果然有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两三剑便把玄铁手铐一把砍断。他立马招呼家仆把大夫请来,就舒舒服服地卧在房间里。他许久没归家,远香近臭,他的父亲对他关怀备至。
    江别鹤是个令人惊讶的清秀文士,穿着青衫,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脸上白净,眼神清澈柔和,看着年纪不过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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