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酒卿嘴角含笑站在阙楼之上,目光慈爱地追着两个童子,口里轻念着不知名的童谣。
受她操纵,两个阴童已经抓破了十几个魔人的胸膛,跑得快的魔人回头张望面如土色,近处无处可逃的魔人慌不择路互相踩踏。
场面一度极度血腥混乱。
然而这场面维持了一段时间之后,渐渐生出变化。
毕竟此次所来魔人众多,慢慢的人数优势便显了出来,魔人们从最初的惊乱中渐渐冷静下来,将两个阴童围在中央。
两只阴童面对众魔围堵,却是一派天真浪漫,宛如无辜的孩童般,眨着大眼睛,摇头晃脑,恍若不是在修罗杀场,而是在集市嬉闹。
但魔人们吃过这对阴童太多亏,不会再受表面蒙蔽,魔人们祭起武器,对准了两只阴童的各处大穴。
而此时,高楼上的温飞眼里寒光一凛,缓缓从袖中取出了一只拨浪鼓。
不可以!
童殊再也无法旁观,他抽身向前,却被身边的人拉了一下,他跌进辛五怀里,仰头无声地与辛五对视,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沉痛。
辛五对他摇头。
童殊亦摇头。
虽然没有说话,双方都懂了对方的意思,一个说“再等等”,一个说“不能等”。
只这一眨眼的工夫,人群中又是一阵骚动。之前退散的那部分魔人不知受何力量驱使,又重新往回涌来。
他们脸上的惊恐之色褪去,换上了欣喜若狂的神色,魔人们争先恐后地喊:“南魔来了,南魔来了!”
南魔?名头叫的真响。
童殊缓缓扭头,心中奇道:哪来的不要命的,敢这么叫?
作者有话要说:请假条:之前不便明说,其实断更这段时间是在艰难的卧床保胎。如今娃已生,还需坐月子,出月子之后会慢慢恢复更新,在此再请假一段时间(至少得月余),劳烦大家再等等。
一直都有关注文章的情况,感谢大家的体谅与等待,么么大家。
期间还收到了长评,十分感动,抱抱辛苦写长评的凰离。
感恩2018,祝大家2019年万事如意,更上一层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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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鬼道
童殊心中冷笑, 就算没了魔王,魇门阙又岂是好欺负的?
随随便便一个人, 就敢来叫嚣?!
来人未至, 声已先到。
那吟唱鼓乐之声似喜乐又似哀乐,卷着一地打旋的草灰,凉飕飕地钻了过来。
魇门阙下魔人不由都打了个寒颤,寻声望去, 一时间脸色全变了, 噤若寒蝉地分开一条道。
远处,丝丝绦绦飘舞的白色, 浮在虚空中, 蜿蜒有半箭之地,似幻似真,不待人辨清真伪,错目间已到近处。
白纱白缦随风飞舞,最前头是两队执香炉的白衣女郎, 她们吟唱着不知名的曲调;后头跟着一队鸣乐拨琴的白裳少年。
再是一顶七宝罗轿,轿身和轿夫皆是纯白色。两旁歌姬雪舞少年轻步,裙衫翻飞, 玉面隐绰, 衣袂飘飘, 极尽妍冶。
这阵仗见者无不心惊。
年轻的魔人只觉如见升了仙的魔和化成人的妖精,都想争先瞧上一眼。
而年长的见过些世面的魔人除了艳羡外,又多了一丝疑问和敬畏, 他们彼此张望着,心中惊叹又惊悚地想“又重现了”,不由都伸着脑袋瞧了过去。
那吟唱鼓乐之声,乍一听悠扬,再一听又另有风味,如嗔似娇,说不出的邪魅。
修为稍浅者,一听之下意乱情迷脸红心跳,若有心志不坚者,不时便是涎水直流,丑态毕露。
待看到这里,童殊已是眼底冰冷。
南魔排的这番阵仗,是学的令雪楼的“仙乐盛景阵”。
令雪楼曾有一阵痴迷音律歌舞,训了一队歌者舞姬,排了若干舞阵。
舞阵大多只在魇门阙中消遣,外人不足见。
只这仙乐盛景阵,曾大摆出行,随行之人个个美如天仙,吟曲叫人神往,时人见之无不侧目,惊叹仙人降世。
如今这南魔偷习令雪楼的音律之法,摆同样的阵仗,却没有令雪楼那般气势,学得到样子却学不到神韵,画虎类犬、东施效颦,反倒是由仙落俗,徒增粗鄙。
这般肖学令雪楼,魇门阙人难以容忍。
童殊经五十年刑狱,脾性多几分内敛,那股子横冲直撞天不管地不收的强悍模样收了些许,但骨子里还是那个无法无天的陆鬼门。
他眼底生出厌恶之色,四指不动声色地滑过姆指,指尖上已过了一轮五花八门整治的法子。
而与他并称的双煞,温酒卿已是忍耐不住,她目露凶光,浑身灌满杀气了。
只见那队伍走到近处,自白纱飞缦中走出一人。
此人一身白衣,只在腰间系了一根紫绸腰带,腰带缠了几圈,留下一条长尾,流苏般垂到下摆。
纯白之色中这一抹紫色,极是出挑。
这种刻意的衬托,大约是想取清水出芙蓉的意思,然而,这抹紫色却叫童殊脸色骤然冰冷,甚至生出几分骇人的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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