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祢衡的所作所为,他们都看在眼里,有些人眼珠子滴溜溜一圈,就猜得到祢衡的心思。干脆在他面前嘲笑他的痴心妄想,居然还敢肖想糜相?
但凡有点自知之明,都该照照镜子看看他与糜相的天壤之别啊!
想得糜相青睐,他也配?!
他们嘲笑着,祢衡却理直气壮反驳道:鄂君子皙可以被船夫的《越人歌》打动,襄成君可以与官位低的庄辛把手言欢。我的文采又不输于他们,为何糜相就不能接受我?
听得此言,嘲笑之人:
不是,这人怎么能有这么厚的脸皮啊?
但凡这脸皮长在他们身上,怕是早就凭着溜须拍马官居一品了啊!
有好事之人前往试探糜荏的态度,得糜荏淡道:我又不是鄂君子皙或襄成君,这些事又与我何干呢。
祢衡听闻这话,有些丧气,但依旧不想轻言放弃。
他原先或许就是喜欢糜荏的脸,看着赏心悦目,很能下饭。但这段时间越是见不到人,他心底的好胜心也就越盛。
他想辞官留在长安,杨修敏锐觉察到他的意图,告诉他若是辞官,那他与糜相的差距就越来越大。以他这段时间在长安的所作所为,一定不会通过中正世俗的考核,被复录原职。不如外放出去,跟着孔北海做出些功绩回来,也好叫糜荏刮目相看。
得知好友祢衡对男人有意,杨修并没有看不起他。反倒是觉得祢衡如此有才华,一定能得
祢衡听闻这话,顿时振作起来:不愧是杨德祖,提的法子深得我意!
杨修又鼓励他:修便在此,提前预祝正平兄得尝所愿。
祢衡由此雄赳赳气昂昂地离开长安城,所有士族官吏纷纷松了一口气。只求这人就算是做出政绩,也千万不要被调回长安来了!
四月,糜竺、糜芳抵达长安。
糜莜的婚礼定在六月的吉日里。
年后他们收到消息,得知糜莜定亲,对象还是年少有为的赵云,一直担心自家小妹嫁不出去的糜竺喜极而泣!
早在几年前,赵云及郭嘉一行人护送糜莜回朐县后,糜竺便看中了这个年轻人。没想到现在,竟然真的在一起了!
真是佛祖保佑啊!
糜竺这般想着,又给糜莜添了几成嫁妆,颇有生怕赵云悔婚的错觉。
因为准备嫁妆耽误些许时间,糜竺与糜芳才带着自家、赵云的亲属前往长安,一边写信给糜荏,夸他将此事安排的好。
仿佛是糜荏用权势胁迫麾下干将娶的自家小妹似的。
看的糜荏抚额,失笑不已。
六月上旬,所有被糜荏外放在各地的门客,陆续返回长安。
先前定亲之后,赵云欣喜地写了信告知诸位同袍好友。即便是远在益州的荀攸与黄忠,扬州的钟繇与徐荣等人,都全部知晓此事。
他们不能回来,备了厚礼令人送回。
糜荏想了想,知道或许他们往后都难有这样的机会聚集在一起,便下令所有人全部回来长安参加这场婚礼,顺道聚上一聚。
反正回来也不是单纯享乐,还得汇报这两年的进展,接受糜荏的工作安排。
六月十八,糜莜与赵云大婚。
拜别父母灵位及三位兄长,赵云迎亲的队伍已在糜府等候。
糜荏亲自背起糜莜,将她送到外面的花轿上。感受着糜莜揪着他的衣服力道,他温声安慰:阿莜不必害怕,有我在,能保你一世幸福安稳。
糜莜听见了,轻轻松开手,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
将妹妹送上花轿,糜荏拍着赵云的肩膀郑重道:今天起,我妹妹就交给你了。
赵云深深行了一礼:云此生定不会让阿莜受一丝委屈。
糜荏点头,作为送亲翻身上马:走吧。
这日艳阳高照,长安城的人纷纷涌向迎亲队伍,目睹了当朝糜相嫁妹的奢靡。
朱漆铺底金饰雕花的花轿富丽堂皇,一台台朱漆髹金、流光溢彩的嫁妆,浩浩荡荡绕着长安城蜿蜒。
十里红妆,千人抬轿、鼓乐齐鸣。
而后便是入赵府,拜天地,摆酒宴。
在一系列复杂而冗长的礼节后,赵云敬完酒回房去了,郭嘉,钟繇、戏忠几人还在席间饮酒作乐、谈天说地,糜荏悄然带着荀彧离开酒席。
大好的日子,他就不打扰他们雅兴了。
今夜月色很美,他与荀彧并着肩,十指交握地离开赵府。走出林荫长廊,喜宴的热闹便被渐渐隔绝在耳后。
等走到赵府门口,糜荏笑了一下:终于也到这一天了。
他与糜莜年纪差距大,本身又是穿越者。这些年纵容着糜莜,与其说是养妹妹,不如说是养女儿。
时间竟过得如此之快,不久之前那个跟在他身后不停叫着哥哥、抱着他的腿要糖吃的小团子,如今也已嫁为人妇。
现在除了觉得耳根子总算清净下来,还有一些连他自己都说不出的不舍得。
荀彧看得出来,安慰道:反正离得近,往后小妹随时可以回家小住。
糜荏笑:有你这话,她怕是得天天回来。
而后也不再多看,带着荀彧返回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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