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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箫韶九成,有凤来仪!
    虽无真凤,却有从鸟盘桓,鱼跃清溪。糜荏之音,岂非已是仙乐?
    一曲终了,众人还被震慑在地,被吸引而来的鸟雀却不愿轻易离去。
    它们围着糜荏蹦来蹦去,最胆大的黄鹂鸟依旧停在了糜荏肩膀上,以其短喙轻蹭糜荏脸颊。
    糜荏关闭了系统中的万人迷buff,召来侍从取走琴台,再取来点心糕饼,掰碎抛了开去。等这十余只鸟雀追逐吃完,心满意足地陆续飞走。
    众人瞠目结舌。
    直至糜荏将身上点心碎屑拍干净了,他们才回过神来,却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毫无疑问,这一局糜荏又赢了。
    糜长史琴艺,在下钦佩!长史可否为在下解惑,方才异象可是长史琴音使然?
    是啊糜长史,古籍记载琴音之高可引鸟雀驻留,但如方才翩然起舞可是闻所未闻啊!
    箫韶九成,祥瑞平安啊!是天佑我大汉,天佑我等啊!
    见不少人关注点都在鸟与鱼上,糜荏沉吟道:这或许只是个巧合罢。
    那分明便是你养的鸟罢! 李仲文瞳仁紧缩,霍然起身怒叫道,对,没错!一定是你养的,否则怎么早不出晚不出,偏生在张子贺吹错音调时飞出来!
    张颂:
    他掩面缩了脖子,心中暗恨大家的注意力明明已被糜荏吸引,这李仲文却偏偏哪壶不开,非得提起他方才失误引来糜长史记恨。
    终于明白师长钦为何如此厌恶他了,简直想给他套个麻袋揍上一顿!
    闭嘴李仲文!师长钦瞧着好友怂样,也怒了,你说那些鸟是糜长史养的,那鱼呢!难道那条鱼也是长史养的?!
    李仲文气焰一窒:那,那应当是个巧合
    呵鸟是糜长史养的,鱼就是巧合,李仲文你怎地这般能耐?你金口一开,干脆天上地下都是我们糜长史养的罢!
    李仲文梗着脖子:那,那张子贺吹错了音调,你们又如何解释!
    师长钦冷笑:哈!李仲文,你是不是忘了是与糜长史比试琴艺!你既然一直抓着子贺兄的失误不放,那你可敢再独奏一曲?
    此话一出,李仲文只能讪讪闭嘴。
    他当然知道无论指法还是琴意,糜荏都比他高很多,才会抓着他人的错误不放。若真让他再比一场,即便糜荏不能再吸引这些鸟鱼,他也不可能比得过糜荏。
    届时就真的是里子面子都丢尽了。
    他双眼赤红,胸腔起伏不定,好一会才在众人愈演愈烈的议论声里,艰难吐出七个字:这一局,是我输了!
    至此,李仲文已输两局。若是第三局再输,那么便真应了糜荏那一句输一局都算不上赢,彻底成了糜荏成名的垫脚石!
    糜荏闻言挑眉,不置可否。
    第三场如期而至。
    仆人丈量了距离,摆上了一个瓷器制成的小口耳壶,又分别递给糜荏与李仲文四只藤条箭矢。
    投壶自射礼演变而来,是士族大夫宴请宾客时必备助兴游戏。这个壶中未放红豆,厉害些可以与那郭舍人一般掷箭而返,来回百次都不停歇。
    众人期待糜荏带来新的惊喜。
    第一支箭矢糜荏仅是随意丢出。见箭矢又轻又稳地落入壶中,没有射反再击,众人居然齐齐发出了哎的失落叹息。
    像是在感叹,怎会丢的如此平平无奇。
    然后便轮到李仲文了。
    这个游戏李仲文玩的向来不错。但此时此刻,当他站在耳壶前面,手中握着箭矢时,他整个人竟都在颤抖。
    他恍惚看着前方,脑中闪过父亲失望的眼神,好友幸灾乐祸的面庞,还有仇者快意的嘲讽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浑身上下竟已冷汗淋漓。
    他甚至不知自己是如何丢出手中箭矢的,直至啪地一声,滕箭击中了那陶瓷壶身,将之砸翻在地,李仲文才豁然清醒,踉跄着倒退两步。
    他甚至没有再投出第二箭,就青白了脸色,口中不停喃喃道:我输了、我输了,我竟然输了我竟然输了!
    话语落下,他双眼翻白晕了过去。
    糜荏:
    嗯。
    他来京洛未满两月,便当面气晕了两个人。这等战绩,着实斐然。
    若是让自家老师知道了
    糜荏摸了摸耳朵,不禁有了头痛感觉。
    人都晕了,第三场比试自然不可能继续下去了。
    四五人围了上来,还算淡定地用羽扇给李仲文扇风,或掐人中,直至把人弄醒才松了口气。这时外围的仆人也收到消息,惊慌地将人抬走求医去了。
    林中兵荒马乱持续不久,很快恢复了原先平静。
    糜荏想了想,下意识靠近荀彧,在他耳畔轻声:诸位倒是从容。
    微风轻拂耳朵,一瞬之间荀彧只觉右耳有些古怪的痒。他敛了眸,点到即止:以往也有过的。
    糜荏了然。
    自古文人相轻,意见不合时激情辩驳非常正常。而口舌之争又向来劳心劳力,晕上几个也见怪不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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