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笑,这时候,温琅也和粉丝那边互动的差不多了,傅同把话接过来,三言两语过渡了一下,然后和温琅一起到前面坐下,抱起了吉他。
周围瞬间静了下来。
吉他弦声后,傅同的声音在寂静里响起来,轻轻唱出了《缄默》的第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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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前并不遥远的他
从故事里走出来,到预言的迟暮里去
路上有行不尽的山川,辗转不尽的长夜,和望不尽的星辰
沉暮不歇,黎明不至
因为他在缄默里
在无尽的谎言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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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同低眉垂眼,轻声唱,周围的粉丝们轻轻摇着手里的应援棒,没人忍心说话,只想静静的听。
很多时候,他们觉得傅同像是西方故事里的吟游诗人,他走过许多的路,见证过许多的岁月,然后把他们写在词里,每字每句都是在诉说故事。
事实或许也确实是如此。
傅同抱着吉他,像之前在家里给傅潜渊唱过的那样,一首一首的把三十首歌唱了过去,从沉郁到缓和,一直到最后的《当你来时》。
三十首歌里,前面那些都是傅同和温琅一起唱的,但这首不同,是傅同独唱。
他抱起吉他,声音轻缓,向人们诉说着他最温柔的故事,即将进最后一段的时候,温琅抬手,轻轻在傅同的手上戳了一下。
傅同偏头看他,用眼神表达疑惑,温琅同样用眼神回答,示意他往上角看。
左上角傅同刚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那里是空着的,在周围的西柚海里暗沉的很突兀。
之前傅同以为那里是有什么建筑上的设计,没有位置,但现在,在傅同视线移过去的瞬间,他看到那里渐渐出现了许多光点。
不是应援棒的西柚色光点,而是暖黄的烛光。
星星点点的映在那里,似曾相似。
和傅同在他二百岁生辰那天晚上看到过的那场华灯初上,一模一样。
傅同怔住,手指停在弦上,一时间都忘了拨,还是温琅又戳了一下,他才反应过来,及时将最后一段衔接了下去,没让歌曲中断。
但视线没有收回来,依旧停在那块烛光上。
歌词一句一句的往后走,慢慢到了结尾。
最后一个字落下的瞬间,那里的烛光再次变了,星星点点的汇聚成了八个字——
无忧,无惧,平安喜乐。
同样熟悉。
还是在那天,他看着远处的烛光许愿,许完后一时兴起,问傅潜渊有没有什么心愿,而后者背对着烛光,站在星辰下,很温柔的给了他答案。
“我的心愿?有。”
“愿你这一生无忧,无惧,平安喜乐。”
这不只是祝愿,还是告白。
在这句话后,傅同得到了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傅潜渊看着他,用很轻的声音说,我心悦你。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没问傅同要不要和他在一起,但意思两个人其实都清楚。
而傅同那时的答案是什么呢?
感受到手腕上的小龙手环再次环紧,傅潜渊停在他身上的视线更加灼热滚烫,傅同眼神一恍。
吉他的最后一声弦落下,最后一首歌在这一刻终于走到了尽头。
周围人声响起,为他们欢呼尖叫,傅同起身,在那片烛光的星星点点里,渐渐窥到了从前的影子。
——“我也是。”
他在心里轻轻说。
这是在那个月光如水的夜里,他怀着一颗缱绻又欢喜的心,给傅潜渊和他自己的答案。
第161章 第161次太磨人
三十首歌就此结束, 这时候正好是九点半。
粉丝们意犹未尽,晃着应援棒齐声喊安可,傅同的视线从那片烛火上收回来, 半晌,轻声笑了:“其实我还有一首歌想唱给你们听, 未发的专辑曲, 要不要听?”
粉丝们顿时激动了:“要!”
原本的流程里没有这个环节,温琅一怔, 偏头看傅同, 傅同却没看他。
他重新抱起吉他, 眉眼微垂, 倒映周围的星星点点:“这首歌的名字是《来自山川湖海的他》,送给你们, 也……”
“送给我自己。”
最后的五个字说的很轻, 隐在周围喧闹的人声里, 除了他可能只有温琅听得到。
或许也不只是温琅。
话音落下的瞬间, 傅同感觉手腕上的手环再一次收紧,小龙的尾巴轻轻拂过他的手, 触感滚烫,就像傅潜渊自身后落在他身上的视线那样, 比之前还要热烈几分, 仿佛燃烧的火。
傅同没有回头,垂手拨弦, 声音透过话筒朝着四处慢慢散开。
“他, 从前太过遥远的他。”
这是《来自山川湖海的他》的第一句。
听起来有些熟悉。
粉丝们一怔,之后不约而同的想起来《缄默》的第一句——他,从前并不遥远的他。
难不成是致郁系列?
想想《缄默》的致郁画风, 粉丝们有些害怕,晃应援棒的手都不自觉的停了,但傅同看不到,也不知道他们的想法,只轻轻拨弦,把后面的词唱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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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前太过遥远的他
生在深山里,立于山巅上,望过来时眼中霜雪殆尽
他想朝他去,千山万水不止,往前却是沉寂
因为身上太多风雪,面前太多荆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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