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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不知道,傅从深自己还能不清楚么,他这绝对是头一遭心动,也是头一遭包养人,没得经验,就想一出是一出,凭着心意对宋疏好。
给他做衣裳,给他大把的钱,带他出去吃好吃的,请最好的医生给他调理身体。别的小傍家儿要做的陪酒暖床一样没舍得强迫。
傅从深出去同人谈生意,看着人家把出来陪酒的傍家儿抱在大腿上调戏,倒也是酸了一波,想着自己连个小嘴都没亲着,居然还美滋滋地捧着他。
他的手下也告诉他,您这哪里是包养人哟,您分明是在追求宋先生哩。
傅从深无所谓,自己看上的人惯着点就惯着嘛,只要他乖乖听话,不在外头勾三搭四就成。
宋疏不喜欢傅从深直接来家里,于是他通常都是直接派车把人接出去的,破旧的胡同里时不时出现辆气派的轿车,还有打扮得体的司机和卫兵,邻居们想不知道都难。
知道了就有说闲话的,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本来一个带着孩子的寡夫还挺招人怜,如今不知道踩到哪根高枝上头了,这些人就眼红了起来,哪怕宋疏手头宽裕后没少给他们送东西。
宋疏有一日回来,小豆丁一个人可怜巴巴蹲在院子里,衣服上脏了蹭了好大一片灰,但见到他还是很开心地扑了过来,抱住他的腰不撒手。
“怎么了?”宋疏摸了摸他的脑袋,直接把小孩给抱了起来。
“小娘,我以后不要去王婆婆家吃饭了。”傅南钧搂着他的脖子,闷闷道,“我可以自己做饭。”
“那怎么行。”宋疏抱着人往屋里走,其实心下已经有预感了,“是不是王婆婆同你说什么了?”
小豆丁不肯回答,只是把他抱得更紧,在他颈窝里吭吭唧唧好久才憋出一句,“反正我就是不喜欢王婆婆了,以后都不要去她家了!”
哼,说他小娘不好的都是坏人!
傅南钧想到那些人说宋疏的话,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虽然他也不想小娘同别人亲近,但他更希望小娘能过得好些,想看小娘穿得漂漂亮亮的,吃好的喝好的,十指不沾阳春水,一直有人伺候着才最好。
那个男人接小娘的时候他是见到过几次的,虽然看着有点凶,但起码不像有些人,见到小娘就色迷迷地往上凑,小娘和他在一起后连气色都好了不少。
“小娘,你以后嫁人了,有其他小孩了,会不会不要钧钧了?”傅南钧被宋疏搁在凳子上,仰着脑袋问。
“怎么可能。”宋疏忍不住笑了,“我又不会生小孩,也不会嫁给有孩子的男人,放心,你是唯一一个。”
“真的吗?”傅南钧的眼睛顿时亮了。
“嗯。”宋疏揉了揉他的脑袋,蹲下身看着他,“告诉我,他们都说什么了?”
还能说什么,说宋疏不要脸,以色事人呗。哪怕现在穿得再光鲜亮丽,内里都已经烂了,腐坏了,再也不是以前干干净净的人了!
傅南钧不肯说,宋疏也猜的到,他猜到也不在乎,只是让小豆丁不要往心里去,毕竟妓子和嫖客哪个更脏谁也说不准。
但下一次傅从深来接他的时候就出了很有趣的一件事。
宋疏原本在屋子里穿衣裳,小豆丁忽然噔噔噔跑了进来,气呼呼地告诉他,隔壁王婆婆的女儿在门口搔首弄姿,好像是想引起傅从深的注意哩!
支开窗户往外瞧了一眼,果然见了一个身着棉布白裙的女孩子站在那辆雪铁龙旁边,好像是在向车子里的人搭话。
这个天穿一条布裙子属实很冷,女孩子面上保持着清纯甜美的微笑,两条小腿却露在外头打着颤,从他这个角度看来真是可笑又可怜。
拿着长衫的手一顿,宋疏转回去换了另一件。他衣柜里这些都是傅从深新给他做的,其中有一件就是被称为“旗袍”的衣裳。
傅从深送他这件自然是存了私心在,初见那日宋疏穿了旗袍他都没来得及好好欣赏,自然期盼着他能再穿一回,只是最近天气冷,傅从深就没提过,宋疏也就没在意。
不过饭店里暖气都很足,穿一次也没什么。想着,他把旗袍拿了下来。
傅从深坐在车里,颇为不耐地在膝盖上敲打着节奏。宋疏每次都不许他进门,甚至不喜欢他下车等,一个人在里头也不知道折腾些什么,他就不知道自己很想见他吗?一点都不识时务!
没好气地扫了一眼外面飘啊飘像女鬼一样的人,傅从深正想指使司机按两声喇叭把人吓走,余光忽然瞥见了一道身影。
纤细的,高挑的,被墨兰色旗袍勾勒得完美的身段,他披着墨色的厚坎肩,露着天鹅般优美的颈项,一截白玉般的小臂,然后便是行走间开叉裙摆下雪白修长的腿……
宋疏有些冷,于是跑得快了一些,临到车边的时候眼尾被风吹得泛出了一点红,整个人都展现出了一种湿漉漉的风情。
女孩子看傻眼了,她长得够漂亮的了,从小被街坊邻里夸奖大,今早更是浓妆淡抹了个把小时,现在站在宋疏面前一比,简直如同一颗杂草碰上了娇艳欲滴的玫瑰,整个人瞬间变得灰突突的。
还真是会勾引男人。女孩子咬牙切齿,然而宋疏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钻进了车里。
呼,还是有点冷的。
偏过头对上一双虎视眈眈的眸,他正要说些什么,忽然间一个天旋地转,车门又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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