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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男人张口,声音沙哑而模糊。
    “我不可能把刀给你,除非你杀了我。”宋疏冷冷打断他。
    “我不要…刀,让我看看你……”
    他抛下了自己给他的剑,原来是想要这把刀,那为何不直接对他说。江誊没明白宋疏的话,脑海中的思绪飞速略过,然后便又靠近了一步,想把他紧紧抱在怀里。
    男子的视线刚恢复不久,眼前虽模糊,但一双黑眸望着他只有深沉且满溢的感情,宋疏觉得不对劲,于是转而把刀往自己脖子上架住,“你别过来,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江誊的脚步果然止住了,英俊的面容上浮现出了难以言喻的悲哀,额角青筋暴起,连肩膀都在发抖,无论如何也不像是来找他讨落凤鬼刀的。
    难道他刚才没认出来是自己,所以才……
    宋疏稍稍松了一口气,心中的憋闷感终于消散了一些。
    “听到了吗?你赶紧出去!”见江誊失去了攻击性,失魂落魄的样子,燕聆立刻把他往外推,“快走快走!我们教主给你气流产了怎么办?”
    刚被拍飞,扶着腰爬回来的殷复寒:“……”
    “怎么了?又要哭又要笑的,这什么表情?”
    燕聆把江誊赶了出去,在还不忘控诉他的有多渣,殷复寒则在榻边坐下,轻轻挑了一下宋疏的下巴。
    宋疏摇了摇头,把怀里的刀放到了一边,“……他看不见,对吗?”
    “我不知道。他追着我砍的样子一点不像瞎了,但是……”殷复寒把人抱到腿上,一绺一绺理他粘在一起的发丝,“他没问我要刀,只问我你在哪儿。”
    宋疏低下了头,淡淡应了一声。
    外面的声音停了下来,燕聆慢吞吞地走进来,完全没了先前的凶悍,“教主……江大侠他……不肯走。”
    “我不想见他。”
    “属下都和他说了!我说他怎么求您您都不会见的,但是……”她的神色有些古怪,“江大侠在外面跪下了……”
    殷复寒顺着发丝的手指一顿,抬眸去看怀中人的神色,宋疏呆呆地愣了一瞬,眉头随即蹙了起来,薄唇翕动好像想说什么。
    嘴角挑起一抹笑,殷复寒捏了捏他的耳垂,情绪不明,“不是吧宝贝儿,这就心软了?”
    “他把教主害成这样,怎么可能心软?”一直沉默的商越终于开口,持剑对着宋疏抱拳,“教主,属下去赶走他。”
    宋疏没出声,半晌才摆了摆手,“……不必,随他吧。”
    “时候到了自会离去的。”
    ……
    十一月的北方已然很冷,更何况昨日起便下了大雪,隆冬的雪片从乌沉沉的天幕飞下,将周遭的房屋、树木悉数掩埋,天与地成了一般的颜色。
    殷复寒从屋内出来的时候和江誊擦肩而过,黑色锦靴一脚踩进雪里,男人停下脚步抖了抖雪,漫不经心地笑了一声,“江大侠看着老实,没想到还挺会拿捏人心的。”
    江誊自然不理他,殷复寒也不在乎,继续自说自话,“殷某提醒你一句,你跪在此处等他心软倒是没错,只是夜里听到一些不想听到的,可千万要忍住。”
    “毕竟你也知道他那属下和他关系不一般,没准比你这个名义上的夫君亲密得多……对吧?”
    注意到男人身侧攥紧的拳头,殷复寒弯了弯嘴角,终于飞身离开了。
    干他娘的。他没得到在宋疏房里过夜的许可,怎么可能让这两个家伙好过。
    尤其是那个狗逼商越。干他大爷的。
    男儿膝下有黄金,江誊知道此举并不英雄。但若能求得宋疏原谅,便是要他当着天下人的面给他下跪都无妨,谁让他伤了自己挚爱的人,还险些害得他……流产,无论他如何怨恨自己都是应该的。江誊看到宋疏那一刻起心脏就在剧烈地抽疼,本该捧在掌心百般珍惜的宝贝,被他欺负得那样惨白,好像差一点点就要破碎了……他自己都恨不得弄死自己。
    只是他没有想过会如此煎熬。
    雪地很冷,但江誊完全可以忍受,然而夜里听见他喊另一个人的名字,听那个人一遍一遍地哄他入睡,才真的叫他如坠冰窟。心脏像是被一把利刃无情地剖开,鲜血汩汩地涌了出来,他很想冲进去把那人杀掉,把他抢走,可是他又怕……怕宋疏再把刀架在脖子上盯着他,那截细白的颈项原先常被他握在掌心,以唇舌爱抚,现在却宁可受戮也不许他再染指分毫。
    江誊又回想起了那日他踮脚亲吻对方的画面,也明白从始至终,他才是那个局外人。
    第二日清早殷复寒又来了,看到在雪地里跪了一夜,此时落了满身的雪,宛如一尊冰雕的江誊他也不免哑然,不过只是轻啧两声以示惊讶,便大步踏进了房门,急切地去抱他的温软香玉。
    “来,先吃饭再喝药。”殷复寒把宋疏往怀里一揽,然后就去撵商越,“换我了换我了,你哪凉快哪呆着去,外头正好还有个情敌,能把他赶走才算你本事。”
    宋疏喝粥的手一顿,目光往窗外瞟了一眼,然后又去伸手够药碗。
    “今天怎么这么苦?”他闷闷地喝了口,怪委屈的。
    “因为你受伤了。”殷复寒无奈,“要怪怪你自己。”
    “不怪教主。”商越冷冷道。
    “行行行,怪我行了吧,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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