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74页
    然而交错间一抬眸,他看到江誊漆黑的双眼,冷淡、从容、无波无澜,丝毫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宋疏心中不由一紧,暗道这人是吃什么长大的?同样是二十四五的年纪怎么功力就能到这个地步!这武侠世界可没有他们修仙时那些灵丹妙药或者祖传法力,凭个人的天赋和后天修炼,这样的实力实在是恐怖!
    他的攻势凶狠,江誊就比他更狠,一举一动间的反击无一不携裹风雷之势,倘若他想要跑,对方又像鹰隼一般把他扯回来按在掌下,无论他怎么打,眼前这人都好似要压过他几分!
    全力应对终将筋疲力竭,更何况他本就因为和明鹤对战消耗了内力,很快支撑不住……薄唇紧抿,宋疏强行催发全身内力使出一记坠月魔破,赤红的剑以惊雷之势向对方胸口刺去,然而江誊一抬手,雪白的九幽稳稳劈下,右手则汇聚内力拍向宋疏的胸口。
    “砰!”
    二人的手掌相对,五指与五指依次相接,掌心与掌心压在一处,两股截然不同的内力汹涌而出,激荡得他红色的袖袍鼓荡。一团刚劲凶猛的冲击力陡然在胸膛里炸开,宋疏的五脏六腑都扭曲到了一起,腥甜之气涌上喉咙,嘴角顿时溢出了鲜红的血液,沾在这张脸上,凄美而?G丽。
    触碰的手指微微弯曲,颤抖着从男人的掌心滑落,像是认输一般垂落在了身侧,而右手的长剑竟然发出了一声不同寻常的响动,犹如病者死前的挣扎……它被生生砍断了。
    宋疏头晕目眩,知道已经无力支撑,但此时江誊却并未着急将九幽刺进他的胸口,男人蹙眉盯着自己的手掌,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古井无波的眸终于泛出一丝罕见的波澜。
    然而下一秒,灰白的烟雾升起,迅速将二人笼罩,一个熟悉的身影忽然出现在眼前,挥剑刺向江誊,“快走!”
    殷复寒!他怎么会在这?!
    宋疏不敢置信地看向男子高大挺拔的背影,为什么会是殷复寒?无论是谁都不该是他!明明自己方才才……
    “走!”殷复寒声音冷冷,近乎咬牙地命令他,“快!”
    宋疏不再迟疑,强撑着最后一丝内力,施展轻功离开了这片树林。
    殷复寒肯定打不过江誊,若是江誊有心追他,不消半刻就能摆脱,所以他必须先离开冲云门的地界。
    但是脚步越来越虚浮,腥甜的血液在胸腔里翻滚,内力也紊乱得一塌糊涂,就连方才和明鹤打斗留下的细小伤口都在生生作痛,宋疏一个没踩稳,从树上掉落了下去。
    预想中的撞击却没有出现,他稳稳地落进了一个怀抱里,少年的胸膛单薄而却温热,鼻息间传来淡淡的青草香,宋疏费力地眨了眨眼,瞥见了一抹属于冲云门弟子的白袍――
    “嘘,别动。”陆青衡小心翼翼地抱紧了他,悄悄在他耳边道,“姐姐,我知道是你。”
    第28章 狗血武侠(7)
    陆青衡把宋疏又抱回了冲云门, 明明很高挑的人抱在怀里却轻飘飘一团,少年感觉自己像捧了一朵云,更像揣了一只火红的狐狸。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最安全, 任谁也不会想到那“魔头”此时竟然藏在一名冲云门弟子的房中。
    宋疏靠在陆青衡的床头, 红色衣袍已经褪了下来,里面藕色的里衣也微微敞开, 露出细长的颈, 瘦削的肩, 凸显的锁骨,和一小捻纤细腰肢。
    他身上外伤不多, 但是鲜红的血绽放在雪白晶莹的肌肤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陆青衡看得直抽冷气, 或许是心疼的,少年的眼眶都红了。但他只察觉到隐隐约约的疼, 更多是周身经脉中传来的酸乏, 和胸口的闷痛。
    “为何知道是我?”看着屏住呼吸轻手轻脚给他包扎的少年, 宋疏轻声问。
    陆青衡眼睛红脸也红,垂着脑袋很不好意思,“上次你……洗澡,不小心看到了半张脸。”
    眉梢微微一扬,“你那时候就知道了?”居然一直装没发现,他在归雁山庄那么久, 这小孩连问都没问过一次。
    “我猜你有自己的事情,不便说破。”陆青衡说着, 把手递到了宋疏嘴边, “上药有点疼, 姐姐你要不要咬点东西, 别忍着。”
    “……”宋疏把他的手轻轻拨开,“那你现在知道我是何人了,还敢救我?”
    “当然。”
    陆青衡在伤口上均匀敷上金创药,然后用干净的白布裹起来,白布需要绕过肩膀,于是他跪直在床榻上给宋疏包扎,稍稍垂眸看着他,“你是我喜欢的人嘛。”
    少年的黑眸明亮,眼底的情感温暖而真挚。宋疏看着看着忽然想起了一个人,于是抬手摸了摸他的头,苍白的唇角终于挂上了一点笑,“万一给你师父知道了,肯定要罚你。”
    “不碍事。”
    陆青衡又退坐在了床边,看着还在渗血的伤心疼得要命,凑过去小心地吹了吹,“疼吗?姐姐。”
    “不疼。”
    宋疏被他吹得有点痒痒,于是伸手推他的脑袋,结果推不动,男生还往他的手掌心蹭了蹭,“姐姐,你身上好香啊,和你给我的帕子一样,这是什么味道?”
    “我觉得像梅花,翦雪裁冰、暗香疏影那一种,就像姐姐的人。”
    “想过姐姐漂亮,没想到这么漂亮,我好喜欢。”
    陆青衡一口一个“姐姐”,着实把宋疏叫得脸热,但看着少年亮晶晶的眼睛,他又不好意思训斥,只能随他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