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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页
    荆寒章犹豫半天,话还没说出来,耳根却先红得要滴血了。
    他挣扎许久,才低着头,一字一顿道:“那封尘舟问的问题,你的答案是什么?”
    晏行昱想了想,才意识到荆寒章说的是什么,便如实道:“我对他说,我对殿下并未有爱慕之情,不想他毁了殿下名声。”
    荆寒章听到这句话,不知怎么的心情突然莫名变差了。
    他不能解释自己现在为什么这么憋屈,只好将原因归咎在那见鬼的“佛生根”在操控他的情绪上。
    荆寒章沉着脸,正要撩着帘子下马车,就听到晏行昱极其认真地说:“但这是对他的答案,若是殿下问我,自然是不一样的。”
    荆寒章好一会才听懂这句话的意思,深吸一口气抬头注视着晏行昱的眼睛,面无表情地问:“那我问你,你爱慕你殿下吗?”
    他问完就后悔了。
    虽说两人现在年纪已不算小,换了旁人早已娶妻,而他竟然还在像孩子过家家似的纠结爱慕与否的问题。
    京都城波云诡谲,四处皆是危机,荆寒章在遇到晏行昱之前,甚至从未想过和人交心。
    更何况现在疑似直接断了袖!
    荆寒章有些忐忑不安地等着晏行昱给他答案,但连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答案。
    爱,还是不爱?
    晏行昱注视着他,道:“殿下若是爱慕行昱,行昱也会回之恋慕;“殿下若是并无情谊,行昱自然也不会妄图太多。”
    荆寒章和他对视半晌,才弄明白他这两句话的意思。
    荆寒章往年春猎时,曾误入过猎场深处,见到过一种智能依附着树存活的草蔓,那草开着紫黑色的花,香气扑人,一路蔓延沿着树枝的形状有条有理地盘旋而上,每隔三寸便扎一次根,不多不少,不偏分毫。
    那树枝仿佛是早已定好的命轮,任由那草蔓一步步爬上早已定好的路。
    他以前只觉得怪异,现在看到晏行昱,突然有种无端的联想。
    晏行昱,就好像那棵草蔓。
    他对于爱慕之事没有太多羞赧或不可言说,相反他极其直白。
    荆寒章对他来说,就仿佛只是其中一根树枝。
    若荆寒章爱他,那藤蔓会顺利蔓延而上,不管他自己愿不愿意;
    若荆寒章对他并无其他情谊,斩断了那并不该存在的妄想,那晏行昱会规规矩矩,不越雷池半步。
    好像他的人生,并非受自己控制,而是全在旁人的掌控内。
    荆寒章看了他半晌,才问:“那你呢?”
    “我?”晏行昱指着自己,“殿下如天边流云,是行昱最憧憬的,所以无论什么身份我都能接受。”
    天边流云荆寒章:“……”
    荆寒章还是头一回被人这么夸,脸都红透了。
    只是这句话却彻底暴露了晏行昱的答案。
    荆寒章对他来说,只是个幼时救他出水火的恩人,他待他只有憧憬,并无爱恋。
    荆寒章脸红完后,彻底叹了一口气,道:“你并不爱慕我。”
    晏行昱有些手足无措:“那这是对……还是不对啊?”
    荆寒章无奈道:“这个不分对错,等你长大点就懂了。”
    晏行昱小声嘀咕:“殿下也没比我大多少啊。”
    荆寒章:“……”
    荆寒章瞪他一眼,道:“叫我哥哥。”
    晏行昱立刻听话地喊:“哥哥。”
    荆寒章这才爽了。
    荆寒章现在心情有点乱,虽然他分析着晏行昱的情感,但他连自己都分不清他对晏行昱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最先引起自己注意的,是晏行昱那张祸水似的脸蛋,而因为互换之事对他更深入地了解了些,印象也一点点改观。
    若说这么短的时间内产生多么深厚的情愫,那是骗人的,但晏行昱在他心中,总归是不一样的。
    而现在的荆寒章也不能说出来,那情愫到底是爱还是其他的什么。
    他左思右想想不通,索性随遇而安,反正两人都还没怎么开窍,再加上还有魂魄互换这种事情牵连着,也不怕人丢了。
    荆寒章揉了揉眉心,有气无力道:“行昱,和你殿下打个商量,若是对我没兴趣,你就别总是说这么让人误会的话了,行吗?”
    “哪句?”
    “总是没来由夸我的。”荆寒章彻底自暴自弃,“平日里也不要对我这么特殊,是个人都会想多的好吗,不是我自作多情啊,绝对不是!”
    晏行昱大概知道自己对荆寒章的特殊好像起了反作用,犹豫了好一会,才说:“那我往后再不这样了。”
    得到应答本该松了一口气的荆寒章一怔,不知怎么心里头有点不太舒服,他试探着确认道:“也不再夸我了?”
    晏行昱点头。
    荆寒章面无表情地心想:“平日里也没见你这么听话。”
    他憋着气下了马车,被惊蛰卫带着前去寻晏沉晰。
    晏行昱也连忙跳下来跟上,惊蛰卫连忙去拦。
    荆寒章走了好几步,气又消了,他没忍心,回头对惊蛰卫道:“我的人,让他跟过来。”
    惊蛰卫这才放行。
    晏行昱飞快跟了上去。
    荆寒章慢了几步等他跟上来,若是换了平常,晏行昱早就开心地谢他了,现在却根本不吭声,落后半步低着头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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