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点怪责地看了眼王威,又对着楼下的陆染空和兰瑜抱歉地点了下头,牵着女孩的手就要转身回屋。
“等一下,王夫人。”陆染空开口喊道。
王夫人停下脚步,和王威都看了过来。
陆染空仰头微笑着说:“既然小姐和夫人都在,那不如就下楼让我们问一下吧?要知道一只羯虫藏在家里可不是小事,得好好问清楚,尽快把羯虫抓到。”
“羯虫?”王夫人闻言,立即看向王威,一脸茫然。
王威皱着眉解释:“可能有星际兽进了咱们家,不知道藏在哪一层。”
王夫人惊恐地捂住了自己的嘴,一把将女儿搂在怀里,“那你们就下来吧,下面也安全些,让这两位上校问问情况。”王威说。
王夫人点了点头,低头说了几句,就牵着王思淼的手往楼下走。
王思淼依然是那副神情,木然地跟着下楼。
兰瑜端坐在沙发上,瞧着三人的一举一动,也没有放过他们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王夫人是个看着就性情温婉的omega,保养得宜,四十左右年纪看上去也就三十出头。她面对家里突然多出来的这两名alpha,分明有些局促,眼睛一直微垂,看着自己正前方的地面。
王思淼则一直是那副表情,眼神空洞,看不出在想什么,有种异于常人的诡异。
两人下到客厅,王夫人将女儿带到兰瑜对面的沙发坐下,伸手去取她手里的兔子,嘴里柔声道:“宝贝,把兔子放下好吗?家里有客人呢。”
王思淼定定注视着前方,没有任何反应。可就在王夫人去拿兔子时,没有任何征兆地,她突然爆出一声尖叫,那声浪快要震穿兰瑜的耳膜。
“别管那死兔子了,就让她抱着吧。”王威大声呵斥道。
王夫人立即收回手,抚摸女儿的头,迭声道:“妈妈不拿走兔子,宝贝你就抱着,乖,妈妈不拿走兔子。”
王思淼的尖叫这才停止,继续捏着兔子,呆呆地看着前方。
“她这是?”陆染空一直抄着手站在沙发旁,此时忍不住问王威。
“你去把陈伯和柳枝也叫出来,一并问了算了。”王威疲倦地吩咐王夫人。
等王夫人应声离开后,他才回答陆染空,“前几个月得了场病,病好后就这样了,呆呆愣愣的,看了很多医生也不见好。”
他抹了把脸,声音低哑下去,说:“我女儿以前很活泼聪明的,突然就变成这样,也搞不清楚到底因为什么。”
陆染空侧头看向兰瑜,兰瑜也正好看向他,两人在空中交换了一个眼神。
王夫人已经从侧边进了客厅,身后跟着一名老者和一名十几岁的女仆。
陆染空走到双人沙发边,看着坐在正中的兰瑜没有说话。
兰瑜将屁股往旁边欠了欠,空出一半的位。
陆染空在他身旁坐下,语气和蔼地问:“陈伯是吧?你刚才在做什么,有没有见到羯虫?”
陈伯双手垂立,恭敬回道:“刚才我和柳枝在准备明天早晨的食材,泡了点干贝和百合,没有见到什么羯虫。”
陆染空笑了笑,说:“看来陈伯懂得挺多啊,一般人首先都会问什么是羯虫。”
“我年轻时走南闯北,也听说过很多奇闻异事,其中就包括隆特星的星际兽羯虫,让两位长官见笑了。”陈伯也跟着笑了笑。
兰瑜一直在观察陈伯,按说普通人面对这种问话时都会紧张畏怯,但他回答时神情镇定,态度恭敬却没有怯意,回答得也很有条理,看上去似乎没有什么问题。
不过,他的身体姿态却表明内心并不如表面这样平静。
陆染空在问话时,他的目光一直紧紧盯着对方。
一名训练有素的管家应该知道,这样看着客人是很失礼的行为,更何况他一举一动都进退有度,应该不会犯这种基本礼仪上的错误。
因为拍戏,兰瑜清楚很多微表情的含义,在这种被情况下紧紧盯人只能证明一件事。
——他在撒谎。
他下意识看陆染空,想通过眼神交流来判断对方有没有相信自己的谎言。
陆染空得到陈伯这个答案,没有做声。
他不置可否地用手指敲击着沙发扶手,又看向那名女仆,和气地问:“柳枝是吧?你刚才在做什么,有没有见到羯虫?”
柳枝明显紧张得多,她两手紧紧攥着,右手抠着左手的指甲盖,声音都有点发颤:“长官,我刚才没做什么,就是和陈伯一起在厨房泡干贝和百合,准备明天早上给老爷夫人和小姐做干贝鲍鱼粥,我俩一直忙着,也没有见到什么羯虫。”
她虽然紧张得音调都变了,但话语快且顺溜,就像是预先背好的草稿。说完还偷眼瞥了下身旁的陈伯。
陈伯现在已经收回目光,眼观鼻鼻观心地看着面前的那块地毯。
兰瑜在心里想,这又是一个撒谎的。
客厅内没人说话,陈伯和柳枝站着没动,王夫人搂着女儿坐在沙发上,惶惑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又扭头去看站在身后的丈夫。
安静中,只听见陆染空指尖敲击沙发木扶手的声音。
“陆上校,你看这……要不就让他们俩回屋?”王威看过军官证,已经知道这名英俊的alpha军官不姓击。
兰瑜听到身旁人懒懒地说:“不行,他们俩有问题,什么时候交代清楚什么时候再回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