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顾恰心里有个底,他觉得这件事跟周宁拖不了干系。
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冷静下来,缓慢而沉重的望着闻千寒说:“或许你知道周宁这个人吗?”
“周宁……?”闻千寒这反应显然并不熟。
当然,这家伙只是在学校还有私人的时候会露出那可怕的一面,他阴森可怖,将自己伪装在完美的好学生皮囊下,背地里却干过不少勾当。打着为暗恋对象好的话,将莫须有的罪名安在了顾恰头上。
却偷鸡不成蚀把米,因为那次阴差阳错,顾恰和闻方澄却收了嫌隙,两人成了好友。周宁大概要气死了吧,也不知道这段时间他究竟在做什么。
顾恰心沉了沉,缓慢的说道:“我觉得周宁可能患有疾病吧,报复型人格。他迷恋方澄,在上次直播的大酒店里,将对方骗到了很窄还没有人烟的小道里,当场就想施行□□之类的想法。”
闻千寒眼皮跳了跳,青筋暴起。
“我猜想他的心理也是这样的,你明明离侄子这么近,结果他却被那样对待了,心理会很爽。不过恰巧,那次我刚好碰见了,才避免了这个危险。”顾恰说。
当时的闻千寒只是知道闻方澄被人算计了,他当时查了周宁,发现他背后也是一个庞大的家族,暂时不好对付,只能暗中给了警告。但自从那天起,闻千寒有让保镖跟着闻方澄,虽然他对侄子的那位男朋友不太待见,也不当回事,但也安排了眼线去查对方。
安逸了这么久,周宁竟然来了一个这么大的?
他在后座中颇有些坐立不安,十分站不住,心里也在想着这俩人千万不要出事。但他也有一点想不通,故而又问顾恰:“我给他弄了两个保镖,这段时间一直安然无事,怎么今天会……?”
“我们去到的时候再问他吧。”顾恰想了想,回忆起刚才闻方澄所说的全部内容,脑海里捕捉到了一个关键词。
“等等,秋鸣路?”那个地方离市区很远,属于郊外,但也有许多人居住在那里。按照这里的话来说,那里的地搁现在都价值不菲,能住在那的也都是大家族。
他立刻拿出手机搜索了这段路,让闻千寒跟一位认识的人打了电话。
五分钟后,得出结论,这是盛景深的家。
原来他们是驱车驾驶回他家了,结果却遇上了这样的事。这大概率不算是一个意外,种种细节表明,这是蓄意报复。顾恰浑身起了冷汗,难以想象背后这人的可怕之处。
但闻千寒此时很烦躁,开始挤兑起盛景深:“这人真是不安生,在市区里住的好好地,干吗带着方澄回他自己家?!真是居心叵测。”
“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但无论什么原因,盛景深为了救方澄肯定受了很严重的伤,这件事也不是出于他本意。”顾恰是个理中客,赶紧安慰起闻千寒的情绪,“我们先去那里看看,别乱想。”
亲人出事家属肯定会方寸大乱,无论是谁也不例外。闻千寒固然什么都懂,但某些时刻,大家都是一样的。他也有自己的情绪,私心,以及怨怼。
到达秋鸣路那段地点时已经是六分钟后,救护车已经来过了,将盛景深和闻方澄全部都接走了。现场只有警察,周围拉了警戒线,跟闻千寒提前沟通过的那位刑侦队长也在,他叫张临远,今年四十三了,此时连忙走过来拍了拍他肩膀。
张临远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直接先迅速的说了一下现场的情况:“你的侄子我看过了,身上并无大碍,但他旁边的那位朋友情况不太好,因为撞击造成的冲击力让他陷入昏迷,身上还有被玻璃和其他物品造成的伤很严重,但万幸的是没有生命危险,修养一阵子会好。”
“那……”闻千寒一顿。
张临远知道他在说什么,便指了指这四周的环境:“这场车祸并不是意外,这是人为造成的。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肇事司机已经被找到了,现在另一个小队去抓捕他了。这个人胆子很大,天不怕地不怕,我不知道他是否存在精神方面的疾病。”
“张叔叔,他有前科。曾经在懒猫国庆大型比赛那天,试图用迷药弄昏我侄子。这个人真的不能再放过了,留他在社会上是一个威胁。”闻千寒的声音很镇静。
成年人遇事也应该镇静,否则就是剪不断、理还乱。遇到危险时刻,冷静才能救自己。张临远自然知道这些事,双手抱胸看着其他技侦在现场搜索痕迹,不太确定的说:“刚才从监控录像来看,他的父亲我认识,这件事不好办了。”
“那如果有其他证据呢?”顾恰心里在想,表哥派去的私家侦探查了不少东西,也许会对案情有帮助。
这场车祸幸好没有酿成大错,但恰恰也是有了这个契机,也许原主不幸死亡的这个事实能借机得到正义的宣判了。他还好好的站在这里,那次意外却不能把原主带回来了,所以他能为原主做的事情就是让这个人赶紧绳之以法。
先前救助两人出来的时候,张临风的确感觉到这两个男人有些不一样,方澄有点太护着他了,整个身体趴在晕倒的那人身上哭。他并不知道这小方澄跟这位男生的关系,所以谈起的时候也只是说朋友一词。
而现在,面前的这位小男生跟闻千寒的相处模式再一次让他有了非比寻常的感觉。
他不太确定的说:“方澄跟那位受伤的人是什么关系,为什么驱车去那么远的地方,我们也需要知道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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