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半神种子之一的蓝衣女子笑容妩媚,却带了几分苍白,显然对于刚才的状况也是吃惊不小:“莫非是那神种弄出来的动静?”
此言一出,另外三位半神种子脸色都变得难看至极,而长老们亦各自皱眉沉思。
泰长老嘴唇紧抿,脸色难看,默然不语。他此前一直笃定神种在岩浆之心中早已死去,但岩浆之心突如其来的震荡,让他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其他几位长老原本也以为神种早已死在岩浆之心中,此刻也都产生了动摇。其中一位长老眸光中露出担忧之色:“若刚才的震动真是神种引发的,那便说明神种的实力远超我们的预料,此子若真成半神,仅凭借那个诅咒,真的可以控制住他吗?”
摩长老没有说话,半晌才道:“你们可知那恨毒噬心咒是什么来历?”
他深吸口气,望向远方,语气中带着不明的意味,似向往似恐怖道:“那是一滴神明的泪水!”
“我的先祖在上古战场的碎片中寻到这滴神泪,为了封印这滴泪水,我的先祖用另一位死去先祖的半神之骨为盒,耗尽大半力量,才勉强将其封印,传承至今。”
“中了神泪诅咒的人,除非自身成神,否则永远不能摆脱这个诅咒。自身也将在诅咒中,变得虚弱不堪,浑浑噩噩,直至身死道消!”
“神泪!”泰长老眸光中火光跳动,一声叹息。不知是叹那逝去的上古时代,还是感叹神明也会落泪。
……
九幽兽族。
天白神色冷峻,手中剑斜指地面,一滴滴紫黑色的血液从这柄绝世仙剑的剑身滑落,未能沾染其分毫。
他的身上有几道深可入骨的伤口,这是同时与六位半神种子交战的代价。一番交战之后,场中只剩下天白,和额骨鼻翼略宽,长相野性的男子站立。
那名九幽兽族名为苍猎的男子断了一条手臂,腹腔中间的搅碎内脏的剑伤正在飞快愈合,不过因为受到残留剑气的影响,所以愈合得比平常缓慢不少。若是平时,这样的伤口不消片刻便已全部复原。
这场天白与六位神种的战斗结果十分明显,天白胜利,若非在场的长老阻拦,只怕有两位半神种子已经亡于天白的剑下。
苍猎还欲与天白厮杀争斗,却被九幽族长老制止。
苍猎只能不甘的瞪着天白,看着天白被再次封印带走。
天白一路沉默,直到带领他的长老提到有关季凌恒的事情,天白才眸光一转,冷厉如剑的眼神落在长老身上。
“前日里,平静了几百万的岩浆之心发生激烈异动,似乎是另一枚神种造成的。”
天白嘴唇微动:“因为打斗所致?”
长老眸子中精光一闪,看出天白显然对另一人十分上心,他没点出来,回答道:“呵呵,你可知岩浆之心是何地?那是帮助地狱界所有半神种子完成蜕变的神地。地皇一族带那枚神种去岩浆之心,是为了让神种,突破至半神之位,是天大的好事呢!”
天白闻言,杀气冲天,陡然暴怒:“不过是为了谋夺神骨!”
长老仍旧笑呵呵的:“那也是天大的好事,除了我们地狱界,还有哪一界能够造出半神?”
言语中是无法掩饰的自傲和对其他界的鄙夷。
天白心中一动,不动声色道:“你怎知他界没有半神?其他五界难不成还不如你地狱界!”
长老微笑:“你也不用如此来套话,老夫可以告诉你,地狱界的确远胜其他五界,独得上天之宠爱。”
天白索性直言问道:“为何?”
长老意味深长:“快了,你很快就懂了。”
苍穹之顶的黑暗中,九轮幽蓝近黑的太阳悬挂着,放射出幽幽冷光。似有冷风吹起,无端让天白脊背窜起一股凉意。
天白道:“去哪儿?”
长老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有死无生之地。”
有死无生之地。
天白与九幽兽族的长老站在崖壁之上,在其脚下,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平原。
无风,无草,甚至连空气都停止流动,天地之间唯有肃杀的气氛存在。平原之中,似乎无处不见森冷杀气。无形,却致命。
九幽兽族长老断下一截袖子,任由其飘落平原之下,然而那截袖子却停在半空中,无声无息碎成了齑粉。
他转头看着天白,表情少有的严肃:“你记着,在里面不可动用兵刃,亦不可以提到与兵刃相关的字眼!”
就在九幽兽族的长老提到兵刃二字时,底下连空气都似乎静止的平原突然爆发出哭号声,像是狂风穿过峡谷缝隙的声音,又像是无数亡魂厉鬼在呜咽哭号。
似有无数意志交织,肃杀之气携裹成一团龙卷风,冲霄而上,直贯穹顶!
天白眼眸霎时间锐利无匹,身后背负的绝世神剑亦不甘屈服发出冲天的刺目光芒!
两股气息相互较劲,直到天白将剑收入,才平息下来。
天白语气笃定:“此处是兵魂之冢!”
平原之中肃杀之气又起,只因天白身在平原之外,是以没有受到影响。
“岂止这么简单!”长老眸光幽幽,“数千万甚至上亿年来,六界生灵所造兵刃不可计数,不可计数之兵刃产生灵智,凡有灵智之兵刃死亡皆魂归此处!这岂止是兵魂之冢!乃是兵魂之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