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埋在碎冰里,一颗颗又紫又圆又大,还又冰又甜,皮上挂着水珠。林宴拿了一颗塞进嘴里,惬意地眯了眯眼,然后好奇地问:“皇上人这么好?对一个村女都这么关心周到。”
“嘿,虽然是村女,但是个长得非常好看的村女。”顾双双也拿了一颗葡萄塞进嘴里,撇嘴说道,“听说不是一般的好看,比宫里的妃嫔都还要好看。所以皇上才对她好,要不你换个长得丑的试试,铁定把你丢出去,说不定还要定个惊扰圣体的罪名。”
“不是一般的好看是多好看?”林宴往盘子里吐葡萄籽,问顾双双,“你见过了?”
顾双双摇头,也往盘子里吐籽,“皇上把人直接带进宫了,我去哪里见。”
“哎,对了,过几天河边要放花灯,要不要一起出去玩儿……”
两人不着边际说了会儿话,等太阳下山,顾双双才告辞回家。
第二日一早,皇后派人来接小太子回宫,也请林宴一起进宫。
小太子在王府待了大概有数十日,一见皇后,就高兴朝她跑过去。皇后脸上也露出温柔的笑意,从主位上起身,上前几步弯腰抱起小太子。
“毅儿仿佛又重了些。”皇后抱着小太子掂了掂,招呼林宴到她身边坐下,寒暄几句,就把小太子交给她身边的嬷嬷,然后挥退了殿内的宫人。
等殿内只剩下他们两人,皇后才蹙眉开口:“我请你来,是有件事想问问你有没有办法。”
“什么事?”林宴询问。
“跟我来。”皇后起身,带他进入一个小房间。小房间空空荡荡,除了桌椅和柜子,就只有正中间的桌子上摆着一个小水缸,水缸壁上有规律的贴着几张画了符咒的黄色符纸,正上方有一层淡淡散发光亮的膜,把整个水缸都包住了。应该是个阵法,也不知道这个阵摆了多久,那光亮都黯淡了不少。
林宴跟着皇后走到桌子前,往水缸里看了一眼,一愣,水中是一条浑身焦黑的鲤鱼。
“这是安公公?”林宴吃惊地问。
皇后点头,把那日弘一法师跟她说的告诉给林宴,面带忧愁道:“我派人送弘一法师回去寺庙,可谁知京城附近的法师会突然失踪,我派去的人和弘一法师也好几日没有了消息。弘一法师当初说这个法阵只能维持几日,我想不到别的办法,只能来找你。你有办法吗?”
林宴没想到鲤鱼妖都被天雷劈成这样了,竟然还有一口生气,他想了想,说道:“我尽力试试吧,不保证有用。”
皇后连忙点头,林宴让她出去关上了门,转身回到桌旁,卷起衣袖,从指尖长出藤芽,然后摘下来挤出藤汁,滴进水缸里。
自己的藤汁能治伤,可是这种地步还能不能治,林宴也不太清楚。他只能多挤出一些藤汁滴进水缸里。
片刻后,阵法的光亮突然强了一些,林宴才松了口气,看来他的藤汁还是有用的。
鲤鱼妖表面还是焦黑,看不出来变化。林宴跟皇后约好,在弘一法师没被找到前,他每三天进宫一次。
“多谢王妃。”皇后朝他真切道谢,“如果你以后想看毅儿,可以随时进宫。”
说完召来身边的贴身宫女,让她去取了块令牌。
有了这块令牌,林宴以后可以随时进宫,不会有人敢拦。
林宴离开皇宫时,几个小宫女正陪小太子在踢球。林宴看了会儿,没有让小太子知道,就悄悄离开了。
那些觊觎小太子的妖邪还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离开京城,说不定就在哪个阴暗的角落等着时机。王府已经暴露了,而皇宫有安公公下的禁制,他把铜镜和铃铛都带了来,皇后已经让人安在了小太子的房间外面,小太子在皇宫要比王府安全得多。
方才他也看得出来,皇后是真心对小太子好,小太子也很喜欢皇后,和人类母子一场,也是缘分。
小太子平时在王府淘气惯了,跑跑跳跳,招猫逗狗,突然不在了,王府变得安静下来,还有些让人不习惯。
晚上睡觉没个小东西压在身上,林宴还有些没睡好。翌日吃完早饭,正撑着下巴打哈欠,就听说沈氏太过劳累中了暑,他赶紧要回去看望。
出王府大门时,正碰上容远也要出门,见他行色匆匆,开口问:“去哪儿?”
林宴道:“我娘中了暑,我回去看看她。”
容远听了把马的缰绳递给身后的侍卫,随他一起上马车,“我和你一起去。”
林宴忙问:“你不是要去查法师失踪的事情?”
法师失踪,容远心觉有异,和顾之明约好今日要去那些法师失踪的地方看看。
“去看完你娘再去。”容远先行上了马车,然后伸手把林宴拉了上去。
一炷香后,马车停在了相府门口。林宴照例没通报,就带容远往沈氏住的陇翠苑去。
院子门口的小丫鬟看到林宴和容远,一溜烟跑回去禀告沈氏。沈氏正披着衣裳靠在床上喝解暑的酸梅汤,听见说容远和林宴一起来了,连忙让碧月扶她起来。
等林宴和容远到了门口,沈氏已经收拾妥当迎了出来。
“娘。”林宴朝她喊了一声,容远也朝她点头示意,“夫人。”
“王爷快请屋里坐。”沈氏连忙请他进去坐,容远道,“不用了,我还有事,就不坐了。”
说完他转头对林宴道:“晚上我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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