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动枕头的时候,露出下面的一根细绳,整个掀开看一眼,是一个小小的牛皮本,看模样应该是自己做的。
他伸手拿起来,侧面还夹着一支竹笔,抽出一看,虽是粗糙些,却有点像他在那个世界使用的,心中一动,隐约有了几分猜测。
将缠绕在本上的绳子解开,翻开封皮看到的第一页,便是规规整整的并排写着两个名字,苏永悦,余峰。
余峰?他眸光微转,心中确定,这是被他占据的那具身体的原名,一直以为对方是在车祸中丧生了,却没想到竟是来到了他的身体中。
余枫言摇头轻笑,如此的话,他们是不是不需要对彼此愧疚,毕竟是交换了身体。
思及此,他的笑容却又收敛,现如今这般情形,他们莫不是又重新换了回来,如此的话
余大哥!哥夫郎!我们回来了!
他还未及多想,门外便响起咋咋唬唬的声音,隐约间听着还有些耳熟,他将手中的本子塞回枕下,看一眼安睡的娃娃,自己踱步出了门。
方才寂静的小院中多了两个人,其中的小子手中正抱着一个篮子,兴冲冲的展示给先前那个双儿看。
他一出门对方就注意到了,朝他招招手让他过去,当真是如同在唤自家哥哥,他不紧不慢的走过去,心中暗道常乐这小子是越发没个正形了。
在他们身边站定,陌生的双儿抬头看他,笑着唤了声哥夫,他便也跟着点点头。
常乐将手中的篮子送到他跟前,里面是挤挤挨挨的几只小鸡崽儿,黄澄澄的看着很讨喜,他显然 兴致很高,婶子给我挑了几只最胖乎的,有一只是小公鸡,等都长大了,我们就不用买鸡蛋吃了。
他兴冲冲的说要去后院给小鸡崽们做窝,苏永悦摆摆手随他去,自己转身又钻回灶房,苏草挽着袖子跟他进去。
余大哥,你跟我一道啊。见人都走了,常乐抱着篮子对他眨眨眼。
余枫言稍顿,转头看了一眼屋子,道:不了,孩子还在睡着,离不了人看顾。
那行,我去做,你照顾小雪儿。常乐也跟着瞥了眼屋门,点头应了,而后又感叹道:唉,也不知我跟我们家草儿什么时候也能有孩子,小小的多可爱呀。
他口中的人想来就是方才的那个双儿,这小子竟也已娶妻,余枫言摇头失笑,抬手轻敲在对方头顶,会有的。
谁知对方被他这般一敲,竟是有些呆,摸着头愣愣的,喃喃道:余大哥不,少爷,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余枫言神色一顿,缓缓的收手背在身后,不动声色的道:为何如此说?
常乐放下手,歪头撇了下嘴,这般有些像从前的你,若是现在,定然一巴掌就打上来了,还要说我都是毛孩子,要什么孩子,净想些多余的,哪儿会这般平和啊。
余枫言哑然,垂眸露出轻笑,看来余峰此人性情豪爽,不拘那些小节,如此也才能让这小子像如今这般自在。
看见他笑,常乐想着他方才说不定又是在作弄自己,他低头逗弄了下篮子里的小鸡崽儿,干脆也不再跟人闲聊了,招呼了声便直奔后院。
灶房的炊烟缓缓的飘向半空中,小子兴奋的大呼小叫还能传进耳朵里,余枫言负手站在院里,仰头看向澄澈的天空,心情随着这份安宁平静下来。
余峰在他这具身体里生活的应该很好,拥有了自己所爱之人,亦跟对方孕育了子嗣,没有回到都城去,想必也是更喜这处的日子。
他不清楚对方发生了什么样的故事,但是想必也是跟自己一般精彩纷呈。
余枫言盯着天空,黑眸中映下那片蔚蓝,心中暗自祈祷,若世间当真有神佛,促成了此番神奇的经历,那他希望对方再次显灵,将他送回去,将那人带回来,莫要剥夺了这份恩赐。
叮玲玲
闹钟尖锐的声音钻进耳朵里,刺激的脑仁儿都跟着疼起来,余枫言皱着眉翻身,刚好揽住蠕动着要起床的人,将对方一把抱进怀里,他一顿,睁开眼睛。
窗帘没有拉起来,屋子里依旧是黑漆漆的一片,隐约只能看清怀里隆起的轮廓,以及对方喷洒在自己颈边的微热鼻息。
余枫言,你快点放手,我还要赶通告呢,迟到了你给我赔钱
对方晨起的声线有些沙哑,但依旧不妨碍它的好听,人这般说着,被他抱住的身体却完全没有挣扎的意思,明显也是不愿意起。
余枫言笑了笑,心中暗道声可爱,低头熟练的凑过去寻到对方的嘴唇,将他还要出口的话堵回嘴巴里。
唔嗯混蛋,不是说了没刷牙不准接吻吗!
对方挣扎着将他推开,想翻身背对他表示自己的愤怒,却被禁锢在怀中动弹不得,小腿上一疼,是被踹了一脚。
余枫言在被子里将人的两条腿夹住,任他徒劳的扭动也挣不开,只好泄气的老实下来,在他胸口上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他摸摸对方的头,我做了一个梦。
正用手指戳他胸膛的人停下动作,在黑暗中似是仰起脸看着他,隐约能看见他微亮的眼睛,什么梦?
见他被自己勾起了好奇心,余枫言笑笑,老婆孩子热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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