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哥?听到他不稳的气息,做活的苏草抬头,见着他苍白的神色一愣,而后视线下移,猛地瞪大眼睛,堂哥!
不用他提醒,苏永悦已能感觉到自己下身的湿意,羊水多半是已经破了,他深吸几口气,忍下腹中的阵痛,抬眸看向已是慌了手脚的双儿,抓住他想扶自己的手。
苏草被他这么一握,倒是觉得发懵的头脑稍稍冷静了些,现下就他自己在这儿,他若是乱了堂哥可怎么办。
想到这儿他咬紧嘴唇,反握住对方的手在他身边蹲下,抬头看着他道:堂哥,我去让隔壁的婶婶帮忙叫堂哥他们,你好好的坐着,别乱动。
苏永悦苍白着脸点头,拍手示意他快去,现下的这点疼他还能忍。
苏草这回也不能再耽搁了,见他暂时还能安稳坐着起身便小跑着出了堂屋,之前考虑过对方的身子差不多快了,已在村中早早的找好了产婆,只需去叫人便可。
但苏永悦这边不能离人,他不能出去太久,再急他也只能去找隔壁的乡亲帮忙。
脑子里杂七杂八的想了一堆,安抚着自己冷静些,他的动作却是一点没停,颤着手取下门闩,差点手滑没拿住。
谁知他慌慌张张的拉开门往外冲,却差点扑进抬手要敲门的小子身上,对方一把就将他拽住。
草儿,这才多大会儿没见,不用这般热情吧。看清了人,常乐下意识的便开口调侃他。
苏草这时已是回过了神,哪有功夫跟他说笑,急急的便道:快去叫产婆,堂哥要生了!
余峰本是站在旁边看他们小两口胡闹的,听他此言瞬间变了脸,再顾不得什么,抬脚迈进门里去。
常乐却像是被吓傻了,张着嘴愣在原地,被双儿推了把催促才反应过来,原地慌乱了会儿,才想起什么拔腿就跑。
苏草这才返身进门,却见汉子已是抱着人从堂屋里出来,急匆匆地往卧房去,顺道叮嘱他去烧些热水备着,他应了一声,脚步慌乱的去了灶房,心里倒是踏实了些。
将抱着的人小心的放在床铺上,余峰转身坐下,手抚过对方汗湿的头发,矮下身去注视面色苍白的双儿,永悦,别怕,我会陪着你的。
汗津津的手被人紧紧的握在手里,苏永悦便觉得心中安定不少,腹中的疼痛稍缓,他点点头。
产婆家离他们这儿不算远,常乐又跑的飞快,回来时嫌人家走得慢,拽着人的腕子把五十来岁的妇人也带跑起来,进门时两人都是气喘吁吁的。
但此时关紧,顾不上歇一口气,产婆便被推着进了卧房,她一看汉子坐在里面,一拍腿,哎呀,夫家就别在这儿了,快些出去等吧。
您不必管我,我在这陪着他。余峰摇摇头,给她腾开床边的位置,挪到床头去,将双儿扶起靠在自己身上。
他话说的坚决,产婆也实在不好再赶他,现下也没时间给她犹豫,只得作罢,挽了袖子到床边去,掀开被子把双儿的裤子褪下。
所幸叫人时余峰让苏草往屋里又添了炭盆,现在暖和得很,倒也不必担心人会着凉。
记事以来,苏永悦最隐私的地方除了他自己跟汉子,没被其他人碰过,现下被妇人冰凉的手指贴上去,紧张又羞耻,侧脸便埋进汉子的颈项间。
余峰抱着他的手紧了紧,低头在人的额角亲了下,另一只手帮他抚着肚子,低声的不断安抚他。
里面的情况如何,外面的人是半点不知晓,苏草紧张地走来走去,别人家生孩子好歹能听见些响动,偏偏堂哥不能言语,他们啥也听不见心里是越发的急。
常乐嘴上劝着他,自己的神情却是恍惚的很,他一个小子,哪里经过这事儿啊,便是看热闹也没有过。
他们俩正来回踱步,半敞的院门处苏得志夫妇却是脚步匆匆的进来了,见着他们俩忙上前去询问情况。
这大冷天的,你们怎的来了?苏草见着他俩有些诧异,忙迎上妇人伸过来的手,将人扶住。
刘荷芳闻言拍拍他的手,我这哪能不来,你们这些孩子,也不说一声,要不是隔壁婶子看见你们请产婆,怕是孩子生完了我们也不知道。
常乐连忙摆手,道:我们可没有瞒的意思,这不是太慌了没想起来吗。
摆摆手,刘荷芳现下也没跟他们计较这个的意思,张望了眼紧闭的房门,道:怎么样,进去多大会儿了?
有一会儿了,可这半天也没什么动静。苏草现下心里也是没有底,心脏还砰砰的在跳。
刘荷芳倒是舒了口气,她到底是过来人,知道里面没响动就是还没开始生,她缓缓心情,又问道:热水烧了吗?
苏草点头说烧了,这会儿怕已经沸腾起来,随时都能用。
妇人这才稍感安心,她身边的苏得志从进来一句话也没多说,这会儿面无表情的,想来也是担心。
快,用些力!
情绪也才稍稍平稳,屋里面产婆的声音便闷闷的传了出来,一众人立刻慌乱起来,往屋门前走了几步,又不敢进去。
刘荷芳却是很快冷静下来,招呼苏草跟自己去灶房看看水。
常乐跟苏得志两人是半点的忙也帮不上,只能抓耳挠腮的蹲在一边干着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