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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接近余家的宅院,周围的喧闹之声便越稀少,想来也是建在了一处清净之地,免得被打扰。
    中间余峰掀开帘子看了几次,入眼均是高门大户的门墙,此处应是住着不少贵人。
    马车停稳时他转头看向身边,双儿带着肉眼可见的紧张,微垂着头不知在发什么愣,叠放在腿上的手紧紧的捏在一起。
    他本有些复杂的心绪反倒被此抚平,探手过去盖在人的手上,在对方转头看过来时道:这地方对我来说同样陌生,你若是怕了我也要紧张。
    苏永悦闻言松了松紧皱的眉头,被他覆在掌下的手翻转过来与人交握,手指扣在一起也不知是在安抚谁。
    车外常乐已经过来请人了,余峰转头应了一声,又看向双儿对他笑笑,拉着人弯腰起身,就着小子掀开的帘子钻了出去。
    远远的看见梁升站在阶上,正与守在门口的小厮说些什么,后者一脸诧异的看向这边,而后神色欣喜的点头,转身小跑着进了宅子。
    应是让人去通传了,余峰收回视线,按在常乐伸出的小臂上下了车,转身将双儿也一并扶下来。
    两辆马车被车夫驾走从后门而入,梁升上前来躬身请他们入门,能将失踪已久的少爷寻回,他此时亦是欣喜。
    停在门前抬头看一眼门头上书写余府二字的牌匾,高大的门户压的余峰心情并不轻松,踏进去究竟要面对的是什么他尚不可知,并无多少回家的喜悦。
    收回视线时正对上身边双儿看他的目光,隐约似是有些担忧,他顿了顿神色,伸手将对方的手握紧,终是带着人进了门。
    镇上那处三进的院子与此处比当真是小巫见大巫,一路行来雕廊画苑的不说,单是仆从便不知遇到了多少个,瞅见他均是跟先前的小厮一个神情,呆愣半天才想起行礼。
    此番情形让苏永悦更是觉着心中忐忑,紧了紧被汉子握着的手,微垂眸未敢乱看。
    梁升倒是步履轻快的走在前面,带着他们到了一处门庭宽敞的堂屋,应是平日里待客的地方,装饰十分气派,门口候着两个小婢。
    他挥手让人去准备茶水点心,将余峰请到雕花木椅上坐下,双儿安置在他身旁,方才已让人去通知老爷他们,在此处稍待片刻便好。
    回了余府,常乐便不敢再如先前那般没大没小,老老实实的站在他们的椅后,眼观鼻鼻观心。
    此处厅堂燃有炉火,他们坐下没多大会儿身上便暖和起来,被有了眼力劲儿的小子伺候着脱了厚实的披风,人感觉轻快了不少。
    并未让他们等多久,小婢方才将茶点送上,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门外便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那般的杂乱应是不止一人。
    余峰放下刚拿起的杯子抬眸看去,目光正迎上跨进门来的中年人,对方的面容与他有七八分相似,此时带着些许急切,想来就是原身的父亲余徹。
    扶着他手臂的女人看着上了些年岁,却不减风华,比他倒是冷静,进门时还不忘提醒脚下的门槛,应该就是余家的主母,他的大娘吴玉淑。
    除此之外跟在他们身后的还有两名年轻女子,一个年岁稍大,长相明艳,一个二十出头,面容秀美,低眉敛目的看着乖顺,不知是不是余枫言的小娘与长嫂。
    余徹脚下急切的几步跨进门来,看到起身的人时却又停下,站在原地呆望着他半晌不敢上前,唯有眼眶泛起了红。
    余峰在心中暗叹了口气,自己上前几步对人拱手弯下身,抬头时看着对方,抿了抿唇方道:父亲。
    这两个字似是将余徹砸回了神,赶忙伸手扶住了他的手臂,嘴里念着好,好,却是再无其它言语,握着他的手微微发颤。
    扶着他的吴玉淑探了只手到他身后,顺一顺帮他平复情绪,转而看向眼前人,浅浅一笑,回来便好。
    余峰对她一点头算作回应,看着眼前的中年人心中难免升起几分愧疚,是自己占据了人家儿子的身体,又拖到这许久方才回来,让人日日牵挂担忧。
    如今看着枫言无事,我们便也能放下心了。立于后方的明艳女子上前两步,执上他的手臂拍了拍,竹文那孩子偷偷哭过好几回呢,还当我不知道。
    她口中的竹文应该便是余枫言的弟弟,先前听常乐提起过,似是与他走的近。
    余徹到底是一家之主,情绪失控也不过片刻,这会儿略缓了过来便想起正事,拽着他的手腕皱眉道:听说你现下记忆全失,什么都不记了?
    余峰回头瞥了眼梁升,对方朝他颌首,想来方才是让小厮一并通传了,他转回目光顿了顿,对人点头。
    扶着他的手略微收紧,余徹垂眸沉吟片刻,抬眸时面上已是不见异色,无碍,人回来便好,这都中名医甚多,总会治好的。
    他这个二儿子从小便是个药罐子,余家打过交道的医者不在少数,退一步来说,便是一辈子想不起来也无碍,重要的是人活着。
    小娘范妍宁看他们父子二人说过话,方才又拍了拍人的手臂插嘴,我倒是看枫言这次回来,脸色好了许多,这胳膊都结实了呢。
    她如此一说,余徹方才注意,将人上上下下打量一遍,精神头着实胜过以前,这么半晌也未曾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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