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峰伸手摸在他露出的后颈上,安抚般的捏了捏,笑道:永悦还小,我们不着急。
虽说他未曾见过双儿产子是何模样,但女人如何还是知道些许,对方现今在他眼里还是个少年,又如何舍得。
刘荷芳听罢这话却是不赞同的摆摆手,道便是要趁年轻才早些生,年岁大了才要不好,之后自己也能有精力帮他们带带。
余峰又笑了笑,只道他们心里有分寸,让她不必为此忧心,定然会让她有外孙抱。
他如此说刘荷芳倒是被逗乐了,之后便不再多说,孩子的事她不爱多插手,日子怎么过都是他们的,需要之时自己再上手帮忙便是。
见他们将此事暂且揭过,苏永悦才算松了口气,倒不是他不愿给汉子生孩子,只是这般说起难免的有些难为情。
余峰看他这般,手上又捏了捏双儿的脖颈,顺道在后脑勺上摸了两把,对方这回倒是乖巧,只侧头瞥了一眼没有推开。
怕是念着长辈在这儿不好恼他,思及此他笑了笑,没有跟人胡闹,很快收回手。
吃完年夜饭,那一小坛子酒也喝了个精光,都是进了三个汉子的肚子,苏得志的酒量算不上好,这会儿都有些晕乎乎的。
余峰担心他喝的一身热路上再着凉,提议他们在这儿休息,不够睡大不了就搬两张桌子拼一拼铺厚些被子凑合一晚,总归燃着炉火也不会冷。
这次刘荷芳没再跟他推拒,难得的热闹日子也不想两个人回冷冷清清的家里,不过还是没应了对方住他们屋里,扶着人去了常乐那儿。
虽说床是稍窄了些,但到底是个未婚的半大小子,人家新婚小两口的床哪好意思去躺。
安置好了两位长辈,将满桌子的杯盘狼藉收拾过,三个人就窝在堂屋里守岁。
常乐喝了些酒,吃的又饱,这会儿犯了懒有些昏昏欲睡的,整个人都歪在椅子上,指不定等会儿就能睡过去。
余峰无奈的把屋里拿的披风丢给他,让人盖着点儿别着凉,对方回了个傻呵呵的笑,扯着披风把自己盖好。
手里剩下那件白色兔毛的他递给了双儿,这还是先前他们在镇上穿过的,对方最后到底是没拧过他,连同自己那件一起拿了回来。
苏永悦接过披风,将另一张凳子拉到自己身边,拍了拍示意他坐。
本打算回屋再取条薄褥什么的余峰脚步顿了顿,顺着双儿的意思过去坐下,对方伸手过来帮他盖上了一半的披风。
汉子的身量到底是比他高一些,这般并排坐着披同一件衣裳有些别扭,苏永悦又往人身边凑了凑也未缓解多少。
余峰笑看着他忙了一阵,才拿过披风起身,将凳子踢到人身后,裹了披风坐下去将人拥进怀里,如此便好了。
汉子的手臂连同毛茸茸的披风一并将自己圈了个严实,整个人都被他的气息围绕,苏永悦微挣了挣,转头瞥了眼旁边的常乐。
小子这会儿闭着眼陷在披风里,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安静的很。
余峰紧了紧搂着人的手臂,低头在他耳边道了声别乱动,手上将披风裹了个紧。
苏永悦被他这般抱着挣不开,动静大了惊扰到常乐岂不更尴尬,干脆也便不再抗拒,安心待在他怀里。
炉中的碳火燃得正旺,堂屋里其实一点都不冷,两人紧贴着裹了皮毛披风反倒有些热燥,余峰却就想这般跟他待着,迎来一个不再孤独的新年。
苏永悦没办法开口说话,身后的汉子也不吭声,堂屋里只有火焰偶尔跳动的声音,以及睡着的小子轻微的鼾声,很安静,也很安心。
别拦我,我还能吃
常乐嘴里嘟囔着在椅子上翻了个身,身上盖着的披风滑落了一半,堪堪的盖在腿上。
以为他醒过来的苏永悦见此放松神色,觉着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轻推身后的人,待他松手自己起身走过去。
弯腰拉扯着披风往上拽了拽,将睡的毫无形象的小子盖严实,免得他回头着了凉又要嚷嚷。
转头时汉子站在那里看他,晚上挂着笑,对上视线后向门口扬了扬下巴。
去外面坐坐?
燃着炉火的堂屋里到底是有些憋闷,开了窗缝透气也没多大作用,外面虽凉了些,空气却新鲜,还能顺便看看夜空。
双儿点了点头,余峰便将披风挂在胳膊上,弯腰搬了两张凳子示意对方跟上。
凳子放在堂屋檐下,两人以方才那般姿态坐好,余峰将披风裹得更紧,避免一丝一毫的凉气透进去。
他低头将下巴放在人的肩上,呼出的鼻息在跟前散出白雾,与双儿的混在一起,再也分不清谁是谁的。
白日的天气尚算晴朗,没有前些天那般阴沉,夜晚的天空能够看到闪闪烁烁的星星,一颗挨着一颗,构成了漫天的繁星。
余峰收了收下巴,脸颊蹭上双儿的耳垂,软乎乎的他忍不住侧头亲了下,披风里被人不轻不重的拍了下手背,他笑笑,冷吗?
苏永悦摇摇头,他被人严严实实的抱着,汉子身上的温度源源不断的传来,一点也感觉不到冷。
隐约的烛火从两人身后的堂屋里透出来,在他们身上裹了一圈淡淡的光晕,即使是在冬日的寒风中,依旧觉着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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