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看了几眼,除了他刚才待的屋子,就只有左侧一个像是做饭用的小棚,以及右侧已经废弃很久的鸡圈,穷的一目了然。
他把手中最后一口馒头塞进嘴里,踢了脚地上的破瓦罐,对于自身的状况多少掌握了点,不但是个连吃饭都需要别人接济的穷逼,还是个脑子貌似有问题的傻缺。
撸起袖子看了眼跟麻秆一样的细瘦手臂,余峰不知道第几次的叹了口气,他以前的胸肌腹肌人鱼线显然是已经没了,换了一具没几两肉的破身子。
在门槛上坐下,叉开腿把手肘撑在膝盖上,他抬头看着天空开始怀疑人生,别人穿越不是王公贵胄就是富家公子,再不济也是个小康人家,怎么到了他这儿就这么悲催?
傻子,你自己个儿坐在这儿看啥呢?
有些飘远的思绪被响起的声音拽回来,余峰收回视线看过去,一个有些年岁的妇人正站在篱笆墙外,手里挎着个蒙了白布的竹篮子。
看见对方被乱糟糟的头发半遮住的眼睛看向自己,妇人微叹了口气,边伸手掀开篮子上的白布,边道:草娃是不是还没来送吃的,你过来,婶子给你个饼垫垫。
听到妇人对他念叨的话,余峰侧眸想了想,猜测她嘴里的草娃应该就是刚才那个小孩儿。
再看过去的时候见对方从篮子里掏出个粗粮饼子,他起身走过去,抬手搭在她递饼的手腕上,露出笑容道:不用了婶子,我刚才吃过了。
那妇人一愣,诧异的抬头看向他,见他的目光清明,神情也很正常,一时间说话都有些磕巴,傻子,你、你这是清醒了?!
看到对方惊讶的样子,余峰微动了动眉毛,露出一个有些茫然的表情轻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一睁眼就躺在这个地方,却什么都不记得,婶子,你是不是认识我?
妇人听罢他的话,又打量了几眼他的神情,确实不像之前那般的痴痴傻傻,心下觉得神奇,这傻了许久的人,竟然说好便突然好了?
婶子?见跟前的人似乎有些走神,余峰试探着又叫了她一声,看刚才她跟自己说话的模样,显然是熟悉的,说不定能从她嘴里打听点什么。
只是跟他设想的不太一样,那妇人一回过神就对他摇了摇头,有些为难的道:你是两个月前村里人在河边儿上发现的,当时伤的不轻,醒过来后人就傻乎乎的,谁也不知道你从哪儿来。
这样的回答显然在余峰的意料之外,他的前身竟然也是个外来人,他垂下眸皱起眉头,随后却又舒展开,说不定这对他来说是件好事,最起码不用应付那些熟悉前身的人。
见对方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那妇人还当他是在失落,想了想,轻拍拍他的胳膊,在他看过来时道:要不你去找村长问问看吧,他与你的接触比较多,或许知道些什么。
听她提起这个,余峰的心中一动,不管那个村长知不知道,他都应该去见一见,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之后他估计还要在这个村子里待上很长一段时间,哎,谢谢婶子。
因为妇人还要赶着去地里给家里人送饭,村长那儿没办法陪他去,指了路叮嘱他小心别走丢,才挎着篮子不怎么放心的离开。
看着对方的身影逐渐走远,余峰收回目光,看了眼她指给自己的方向,微眯了眯眼睛,抬手推开篱笆门走了出去。
这个时空现在的天气应该正值五六月份,炙烈的太阳挂在头顶上晒人的很,他抬手放在额头上挡了挡,拯救自己有些睁不开的眼睛。
心里这时候觉得现在出来似乎不是个好决定,这种天气吃罢了饭估摸着都要歇晌,自己热就算了,可能还要打扰别人。
脑袋里思考了一圈儿,余峰的脚步倒是没有停下,反正出都出来了,干脆就把心里的疑惑解决掉再说,其它的等之后考虑。
根据那妇人的描述,村长家距离他住的那地儿是有点远的,几乎算得上是两个方向,所幸这个村子也不算太大。
可能是因为要么在休息要么在地里的原因,他一路上倒是没遇见什么人,只有几个挎着篮子的,看见他也是远远的躲开,少有跟先前那个妇人一样主动搭理的。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心道莫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长得奇丑无比,所以才这么吓人?
他有些愁苦的皱起脸,那可就完了,先前就打了二十八年的光棍,重活一回岂不是还要找不到媳妇儿?
余峰放下手发出一声轻笑,这些个多半还是因为他傻才不愿意理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谁愿意跟个傻子打交道。
各种想法念头在他的脑袋里转来转去,脚步却是一点儿没停,行走间也保持着军人良好的习惯,腰杆挺得笔直,丝毫不见松懈。
只是很快他就发现一个不太好的问题,算一算他刚才走过的路似乎也没有多少,可这具身体就出了一层的虚汗,而且有些气喘无力。
余峰顿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丫的这身体不但是个瘦猴子白斩鸡,还是个运动无能的废柴,他眉头几乎打成结,想当初他可是负重五公里气都不带喘的好兵!
抬手擦了把额头上细密的薄汗,他浅吸口气暂时把嫌弃的情绪放下,喜不喜欢的反正他已经待在里面了,换壳子显然不太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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