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这出乎意料的变故惊得花容失色,忙双手一撑站起来。然而酸沉的双腿却仿佛失了原本的作用,手一松开,他就马不停蹄地再次跌倒下去,下巴猛地嗑到凤凰的肩膀上,骤然闭合的牙齿狂猛地咬到了舌头。
宋伶俜表情白了一下,瞬间眼泪都下来了。
他疼得嘶嘶抽气,无措地捂住嘴,却完全止不了疼,他甚至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一想到嘴巴里有血,他就觉得眼前发黑,要说的狠话早就抛到了脑后。
凤凰捉住他的手臂,神情有些复杂。
宋伶俜含着泪瞪他,大着舌头:“看什么……嗷!”
太疼了淦!
宋伶俜龇牙咧嘴的,不敢说话了,只等着疼痛没那么明显了,就去找药。
凤凰却抓着他的手臂把他拉近了些,好看的眉毛微蹙:“张嘴给我看看。”
这是他第一次态度和缓地跟宋伶俜说话。
宋伶俜愣了愣,一时片刻忘了疼痛。
凤凰看他:“嗯?”
宋伶俜回过神,舌头一下子又疼了起来,他慢慢地,慢慢地张开嘴,只觉得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能让受伤的舌头疼出新的花样,等他终于把嘴巴张开,眼泪已经不受控制地淌到了下巴尖。
凤凰捏着他的下巴仔细看了看,道:“还好,没流血。”
好个屁,疼的不是你!
宋伶俜心里怨愤,正要赌气地扭过脸,下一刻,凤凰就勾着他的下巴,轻轻地吻了过去。
宋伶俜瞪大了眼睛,脑子空白了一瞬。
他开始觉得这事情发展趋势有些不对。凤凰不是被他强抢回来的吗?怎么会突然主动亲他这不科学!
轻而暖的吻只维持了极短的片刻,宋伶俜还没回过味来,凤凰就已推开了他,淡淡道:
“好了。”
他的表情是很平静的,仿佛并不觉得方才那算“亲密接触”,只有耳尖微微泛红。
宋伶俜倒在一边,捂着腮帮子,小心翼翼地动了动舌头,诶,还真的不疼了!
凤凰端坐着,神情是他熟悉的,生人勿近的冷淡:“你走吧。”
宋伶俜瞅着他,眯了眯眼睛,忽然抓着他的衣襟,一个用力,翻身跨坐在了他腿上。
凤凰眼底浮出愠色:“你!”
宋伶俜严格遵循着自己“色胆包天”的人设,不跟他哔哔,低头亲亲他眉尾艳丽的红痣,然后就堵住了他的嘴。
凤凰起先还抗拒地闭紧牙关,到后来却不知怎么的,一只手莫名其妙地就搂紧了他的腰,另一只手则扣住他后脑勺,要多主动有多主动,要多投入有多投入。
正当宋伶俜要投入这个迟来的洞房花烛夜的时候,忽听身后传来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
他一惊,回过头就看到一个跟凤凰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站在桌旁,脚边是碎了一地的杯子。
他对上宋伶俜的目光,脸上流露出几分委屈,黯淡地低下头,低声说:
“或许,我来得不是时候。”
他匆匆说完,低着头就要离开。宋伶俜见他这般模样,心疼坏了,连忙道:
“不,你来得正是时候。”
他招手让那个凤凰走过来,拉着人家的小手,吧唧亲了一口。
那个凤凰的眼睛霎时间亮了起来。
然后……
然后宋伶俜就硬生生被吓醒了。
他惊魂未定地坐直了身体,见天已大亮,便起身下榻。
方一出门,就见鹰俊慌里慌张地跑过来,告诉他:“夫人!不好了!宫主练功出了岔子!”
宋伶俜心里咯噔一下,忙问道:“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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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两人急匆匆地往容停的练功房赶。
宋伶俜以为自己会看到一个元气大伤嘴角淌血甚至昏迷不醒的容停,谁知到了一看,他想象中的都没有。
鹰俊口中“练功出了岔子”的容停就好端端地站在那儿,一没流血而没晕厥,精神很不错的样子。
宋伶俜迷惑了:“这是……”
鹰俊也摸不着头脑:“我记得方才宫主就是不太好,还吐了好大一口血呢。”
宋伶俜安慰他:“没事,没有事才是最好的。”
鹰俊退下了,他朝着容停走了几步,喊他:“容停。”
容停回过头:“你怎么过来了?”
“我听说你修行出了岔子。”宋伶俜走到他面前,仰脸仔细看了他一阵,发现确实不像受伤的样子,总算放下心来,展颜道,“没事就好。”
容停的神色有一瞬间的古怪,随即张手把他揽进怀里,在他眉心亲了一下,问道:“吃饭了么?”
“还没有。”宋伶俜摇摇头,“不太饿。”
“那就不急,先做点别的。”
过了一会儿,宋伶俜才明白这“别的”是指什么。
他惊讶于容停这突如其来的热情,一面习惯性地顺从,一面纳闷地想,所谓出了岔子,该不会是吃错药了吧?
毕竟昨晚他们可是到了后半夜才歇下的。
他仰着头任容停亲他颈侧,自己也有些意乱情迷。这时,却有一人无视了练功房的禁制,径直穿墙而来。
宋伶俜听到声响,赶紧推开容停,回头一看,表情当时就凝固了。
因为那赫然是另一个“容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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