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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咬痕
    法显眸光转开伸手拾起持珠,站起身抚去衣袍上的土尘,对她说道:“施主我们继续走吧。”
    花千遇神色一夸,满脸不情愿。
    “这千步云梯太长了,我不想走了。”
    法显无奈的看她,继续劝说:“施主轻功卓越,剩余的路程对施主来说不算难事,等到达寺门之后就可好生歇息了。”
    “我轻功好也要再走一两个时辰。”花千遇心情不愉,耍无赖道:“反正我就是不想走。”
    法显好脾气的提议:“不若再休息一刻钟?”
    花千遇:“……”
    她一脸悲痛的看过去,无声的控诉他的建议。
    接着她又眨着水盈盈的眸子,微咬着嘴唇,一副可怜的样子,神色柔弱的说:“方才走了好长的路,我腿好疼。”语气中满是委屈兮兮的意味。
    当然这话全都是谎言,法显也看的出来,但他还是会……在意。
    他轻声一叹,转身背对着她,屈膝蹲下来,纤尘不染的僧袍下摆落在粗糙的石阶上。
    花千遇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这是要背她上去,唇角不觉勾出一个弧度。
    这和尚还挺上道的。
    目的达到了她也不磨蹭,直接爬上法显的背,两腿夹在他的腰间,法显的身体微微一僵,很快又放松下来,用手托着她的腿继续往前走。
    有人代劳不用费力爬山,花千遇心情大好,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手也闲不住的打着节拍。
    法显背了一个人,身负重量步伐仍旧沉稳,前行的速度并未减慢,短短片刻间又走过几百阶。
    她们处在半山腰的位置,冷雾氤氲,缭绕衣袂,丝丝冷风吹拂面上,沁人心脾的凉爽。
    花千遇的手臂搂抱住法显的脖颈,他的背部宽阔,肌肉结实趴着很舒服,呼吸间还有一股清淡的檀香息,隐隐的让人心安。
    她趴了片刻觉得有东西硌得慌,垂眸一看,是他脖间的挂珠,捻着珠子往上提了提,压在衣襟上,手不由的一顿。
    白色僧袍层迭几层,最外层的衣领上绣着一枚枚金纹卍字符,线条沉密立体,像是真的一般。
    他的僧袍看似简单,实际上制作的却很精细。
    花千遇凝望着他后颈处一片裸露的麦色皮肤,意识一时恍惚,有什么模糊的记忆在沸腾。
    她似乎将某个遮挡严实的布料扒开过,冰冷的唇凑上去,流连不断地吻落下来去汲取温度,唇下的皮肤似乎在微微发颤,淡淡的温热迅速变得滚烫,炽热的灼人。
    她像是一条快冻僵的蛇,缠绕在炙热的……石像上,她不清楚是不是石像,那物不动如山却满是灼热,她攀附上去紧紧的与之贴合,冰冷的身体逐渐变得温暖,她舒服的发出一声喟叹。
    空气中的淡淡香息变得愈发浓厚,她喜欢这个味道,就去咬,去舔,想要吃下去。
    视野里是完全的混乱,每一个线条轮廓,每一种颜色,深深浅浅,层层迭迭,迷乱破碎成一团,她的意识模糊不清,只一味的去纠缠身下的石像。
    花千遇打了一个激灵,火热的感觉瞬间消失不见,独留缺失的空落,她想了半响,也记不清楚,这零星记忆是在什么地方发生的。
    一霎闪过的记忆,在回想时更加模糊,她甚至都不确定方才的是不是幻觉。
    她捏着眉心,摇散这个念头不再想了。
    不过脑海中却想起另外一件事,顿时闷声笑了出来。
    法显听到她低声窃笑的声音,问:“施主笑什么?”
    花千遇唇边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凑到他耳旁,离的很近嘴唇都几乎要贴上他的耳垂,夹杂着丝丝笑意的声音道:“我们好像是第一次穿着衣裳抱在一起。”
    说完,她的嘴唇深深的勾着,如何都无法抚平。
    此话也不假,她和法显有亲密接触时,好像都是坦诚相待的。
    法显停住了脚步,凉凉的瞥了她一眼,作势要松开手,花千遇吓了一跳,急忙紧抱住他的脖子,喊道:“死和尚,你干什么!”
    沉默片刻,法显沉声道:“施主还请慎言。”
    “我不呢。”
    法显的声音已带了一些生硬:“那请施主自己走回去吧。”
    花千遇气的咬牙,指责道:“负心汉,你变了。”
    法显:“……”
    他眉眼沉沉,很久都没有说话,就在花千遇以为他不理她时,他道:“施主日后莫要再说这些令人误会的言语了。”
    花千遇看着他的侧脸,玩味的说:“你误会了吗?”
    法显抿唇不答。
    她再次出口的话透着洋洋得意:“既然没有误会,你管我说什么。”
    法显当真就不管了,并且一路保持沉默,无论她说什么,都不再回复。
    花千遇莫名火大起来,愠色自眼底闪过,她低头在法显脖颈上咬了一口,留下几个红色的牙印。
    法显背部肌肉紧缩了一下,身体变得有些僵硬,他启唇涩声道:“施主你莫要如此。”
    花千遇装作不知,茫然的问:“我怎么了。”
    法显眸中滑过一丝羞耻,紧紧抿着唇,让她不要再咬他,这种饱含暧昧的话他实在难以启齿。
    花千遇看着他微红的耳廓,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嗓音低柔缠绵极了:“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指的是什么。”
    同时指尖慢慢地摩挲着咬在他颈侧的印痕,激起一丝微疼的电流。
    法显闭了闭眼,一丝丝异样的麻流掠过心脏,身体肌肉不自觉的绷紧,嗓子紧了一紧。
    他没问她为何在明知故问,若不然,她肯定还会不依不饶的一再纠缠。
    “施主想要问什么,贫僧一定知无不言。”
    花千遇的心情瞬间多云转晴,大发慈悲放过他了,她将细细摩挲的手指移开:“这还差不多,我不爽快你也别想好过。”
    这就是典型的不利已,也要损人。
    见法显还站着不动,她催促道:“别愣着,继续走啊!”
    法显侧目望了她一眼,见她终于消停了,才抬步继续向前走。
    这附近又没有第叁个人作陪她无聊的很,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法显闲聊,虽然大部分都是她在说,法显偶尔回一两句。
    不知是否因为方才的小插曲,法显对她有点淡漠,准确来说是有一丝忌惮,唯恐她又做什么出格的事动摇他的佛心。
    其实她也不知当时是如何想的,脑子一热就咬上去了。
    花千遇眼中波光幽微,咬一下唇,暗骂道:“特么的中邪了。”
    时间逐渐流逝,层层石梯遗落在身后,他们也越走越高,看着周围一成不变的景色花千遇有些犯困,意识慢慢模糊,她就在法显背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正午了。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朦胧视野变得清晰,法显还在石阶上走,眼前云雾缭绕,烟云漫漫。
    掌心下一片火热,花千遇垂眸去看,法显脖子上渗出一层的细密汗珠,麦色肌肤上泛着湿润水光,领口被汗水洇湿一片。
    他额头上也是布满薄汗,晶亮的汗水顺着肌肤纹路往下流,凝成一滴水跌落在地。
    花千遇看着他脸旁上凝结的汗水,刚睡醒的沙哑嗓音问:“我睡了多久?”
    “一个时辰。”
    这么说法显背着她走了两个多小时了,怪不得会出这么多的汗。
    花千遇摸着自己的良心,隐约的不安,她道:“你是不是很累,要不停下休息会儿,剩下的路我自己走吧。”
    法显微喘了一口气,嗓音干哑的回道:“不算累,已经快到了。”
    花千遇下意识应了一声:“哦。”
    片刻后,才回过神,法显没有把自己放下,他说快到天台寺了,意思就是他准备背着她走完剩下的路。
    花千遇看着他衣领上大片的汗渍,心底滑过一抹异样的情绪,忍不住便想要靠近他,于是凑到他耳旁说:“你流了很多汗,需要我帮你搽一下吗?”
    法显的喉头微微滑动了一下,低声道:“不劳烦施主动手。”
    花千遇完全没留意他说的话,她定定的看着他脸侧缓慢滑落晶莹的汗珠。
    神使鬼差般的她伸出舌头去舔舐那颗汗珠,舌尖将这滴汗水全部卷走,柔滑温热的触感在脸上一触即离,激起一丝丝的酥麻。
    法显身体一僵,停顿了几息才继续往前走。
    他半敛着眼,眸光幽晦,微有沙哑的嗓音道:“人之体液不洁净,施主日后莫要再这样做了。”
    “我怎么了?我可没有动手。”
    花千遇嘴角一弯,无声的笑着。
    她只是动了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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