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布他们就跟在旁边,眼睛到处乱瞟,这是他们来鲁国后的第一次行程。
鲁国的皇宫有一种小桥流水之感,的确和大乾偏冷色的建筑十分不同,精致了不少。
陈柏他们也是被当成国宾对待的,每走一段距离,就有钟缶之声敲响,声音清脆悦耳,这是一种欢迎的礼节。
礼节做得严谨化一,丝毫不差。
挺有意思的国家。
陈小布他们都不好意思叽叽喳喳地谈论了,趁没人注意,才交头接耳说上一句,“鲁国人也忒讲究了一些。”
“可不是,我们大乾让内侍吼一嗓子就成,我们大乾的内侍都是大嗓门。”
“看鲁国那些内侍的小碎步,迈得跟柯基一样,真好看。”
鲁国内侍的确走出了一种奇特的韵味,这应该也是周礼中一种。
周礼之变态,哪怕在几千年后,陈柏都有所耳闻,听说坐卧立行,都有规定。
“哎呀,还有那些宫娥,她们是怎么做到行礼的时候,连角度都一模一样的?”
“不得了不得了,她们站一排,我都以为是一个模子雕刻出来的。”
一路上,这些小家伙看了不少热闹,这次游学他们应该也没有白来,所谓见识就是这么来的,多了见识以后思想才会更加的开放,而思想的高度决定了人所站的高度。
陈柏也好奇的看着,对他来说何尝不是新鲜到不行的东西。
等进了宴请的大厅,里面已经坐满了人,内侍不大不小的声音通报,“大乾昭雪大学士以及一众学子到……”
乐埙长公主和皇子宁因为并没有向鲁国通报身份,所以被归为了一众学子。
陈柏他们被左丘带到了事先安排好的位置,左丘作陪坐在一旁。
鲁国也是分餐制度,一人一个小矮座,盘膝而坐,这倒是和大乾差不多。
负责接风宴的是鲁国太子斑,温文尔雅的一个人,说话的声音如同玉一样。
“斑早听左丘提起大乾有位为百姓伸冤昭雪,有传说中过目不忘之能的昭雪大学士,斑早已心生向往,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陈柏都愣了一下,这人其实和太子蛟一样有一张时刻都微笑着脸,只是这人的笑看上去温和了不少,说出来的话也真诚了不少,跟能润人心田一样。
陈柏赶紧答道,“不敢,能得鲁国太子接见,子褏实在有幸……”
果然也如大王所料,他前来鲁国,鲁国人必定以礼相待,都在大王的算计之中。
陈小布他们还相互挤眉弄眼的,这个太子说话怎么温温吞吞的,不过糯米一样真好听。
客气了几句,太子斑让人开始布宴。
鲁国的食物要精致不少,还摆了好看的盘,陈小布他们看得眼睛直眨巴,他们大乾的菜色丰盛只要食物好肉多就行,可没这么讲究。
摆得这么好看,他们都不好意思下口,出门在外,已经不是在上京了,他们代表的可是大乾。
也不知道小小年纪,脑子里面一天怎么想得这么多。
直到歌舞一起,气氛才活跃了起来。
原本还有些拘束的陈小布他们都学着人举着酒杯笑眯眯地小抿一口,今天他们可是主角,跟个小大人一样。
太子斑时不时问上一句,加上左丘作陪,倒也相得益彰。
只是这酒一喝,鲁国人重文教,就有人开始向这方面引了。
“没想到大乾的弘文阁大学士居然这般年轻,实在让人刮目相看,还有这些小学子,年纪轻轻就开始游学,让人叹言,在座的都是读书人,不如这样,我们来行酒令如何?”
花花轿子人抬人,至少表面上话还是挺好听的。
行酒令,鲁国文人喝酒最常玩的游戏,在大乾也有,不过不像鲁国人那么热情执着于这样的游戏,大乾人更喜欢打马球。
陈柏看了一眼,在场的人其实年纪都不算太大,估计也是考虑到陈柏他们的年龄,所以安排的都是鲁国功勋家的公子来参加这次接风宴,每个人看上去都斯斯文文的,有一股子读书人的气质在。
鲁国上下文风有多重可见一斑,但在这暴敛的乱世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也难怪巴国第一个选择入侵鲁国,至少在陈柏这几天的所见所闻看来,鲁国人的确文弱了一些,要是在和平年代,或许没什么,但在战乱的乱局中,恐怕要首当其冲了。
盛世文教乱世武,也并非没有道理,若在盛世鲁国恐怕会璀璨得如同最耀眼的星辰,被世人仰望追捧,但现在实在不知道让人说什么,这种风气也不可能说改变就改变得了的,这是刻在他们骨子里面的东西,是他们引以为傲的风骨。
陈柏想了想,玩个游戏而已,算不得欺负人,输赢也只是个乐趣,也让这群学生见识一下鲁国文人的风采,让他们在上京文院上课的时候还打瞌睡。
正准备说话,这时,突然角落里面一个声音响起,“且慢,行酒令也算是读书人的一个乐趣……”
那人突然指向陈柏旁边的一群正旁若无人吃着东西聊着天的女学生小团体,“但她们算什么?”
整个热闹的宴会,就这么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在看向那人。
陈柏皱着眉,说实话,这些女学生为了不给他惹麻烦,从头到尾基本都在她们那个小团体自己闲聊,都不给别人招惹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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