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叶伸出手,接过了梁少龙递上的锦盒,羞涩地点了点头。
即使是一开始听说梁少龙和黎叶好上后,想要杀人灭口的罗夏至,也不由得为眼前的这一幕所打动。
“哈哈哈!你答应了!可不能反悔!”
梁少龙见状“蹭”地一下从地上弹了起来,一把抓过黎叶的左手,二话不说地将金戒指套上了他的左手无名指。
然后又从屁-股兜里掏出一个金戒指,自己给自己套上,边套还别说,“就这样啊,你可不能反悔。咱们这就‘敲定’了,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也要同年同月同日死哦!”
说罢,还拍了两下黎叶的左手手背,傻子似得笑了起来。
不止黎叶,罗夏至都要为这急转直下的一幕给惊呆了——还有人这样求婚的!!!
“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顾翰林笑着用右手胳膊肘撞了撞罗夏至的左胳膊,“你还记得我们在崇明岛上‘结拜’么?那时候笑笑还在旁边做了见证呢!其实那个时候,我心里已经认定你了,这辈子就你一个了。”
罗夏至缓缓地转过脑袋,几乎是咬牙切齿地看着这一对“白-痴”表兄弟——能把求婚求成“结拜”的样子——原来这是家族遗传!
傻子两兄弟虽然把求婚都弄得一塌糊涂,但是之后婚礼的环节,还是非常井然有序的。
罗夏至本来以为自己只是来观礼的,没想到婚礼居然也有他的一份。
当顾翰林带着他走到后边的厢房,拿出一套纯白色的男士西装礼服的时候,他才恍然大悟。
这竟然是一场四个人的婚礼!
“你……我……真的……”
他指了指笑的坦然的顾翰林,又指了指自己,竟是激动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早在八年前,下定决心和顾翰林在一起的时候,他早就抛弃了对自己会拥有一场婚礼的幻想。反正他一个大男人,又不是小姑娘,也不觉得这有什么遗憾的。
只是没有想到,在他以“罗夏至”的身份,迈进而立之年的时候,居然会真的拥有一场属于自己的婚礼!
两对璧人,执手相看,站在一片金碧辉煌的喜堂里。
顾翰林和罗夏至都穿着西式婚礼喜服,两人都是一身纯白,只是在胸口上插着两朵从外头摘来的红梅,两人都是潇洒俊俏。
而梁少龙与黎叶,则是穿着传统的大红喜服,两人都是做新郎打扮,胸前绑着绸缎结成的大红花,头上簪着金色的剪纸花。
没有更多的宾客,也没有唢呐或是教堂管风琴的配乐,连道贺的仆人都没有。
四个新郎一起哼着《婚礼进行曲》,“当当当当,当当当当~”,一起朝着“天地君亲师”的牌位鞠躬,又相互鞠躬。
就这样,简单又隆重地完成了“拜天地”的仪式。
“洞房花烛!洞房花烛去了!”
刚拜完天地,梁少龙满脸喜色,一把就将他面带桃花的小新郎橫抱了起来,往后面早就布置好的新房冲去。
“表哥!你自便了!没有‘闹新房’这一出,拜拜了您!”
说着,消失在了正厅里。
“那……我们回去吧?”
握着罗夏至的手,顾翰林眼睛里满是笑意地问道。
难得羞涩地点了点头,罗夏至也没换下这纯白的结婚礼服,而是直接穿上大衣和狐狸围脖走了出去。
顾翰林开着车,两人默默无语地往市区的小别墅方向去。只是当遇到红灯,或者偶然需要停下车时,都会互相深情地望上一眼。
车子开回贝当路,眼看就要抵达终点时,罗夏至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呀!戒指呢!
没道理小叶被求婚有戒指,他这么多年连个“顶针箍”都没有吧。
要是顾翰林买不起,没关系,他有钱啊!买两个鸽子蛋都不在话下呢!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幽幽地看向顾翰林,把后者看的心跳加速,以为罗夏至也在盼望着“洞房花烛”呢!
激动的顾翰林猛踩油门,车子几乎是一路“飘进”了贝当路的小别墅。
罗夏至刚准备要下车,就被拉着回头。
和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的,是环上他腰的有力胳膊。
“唔……”
罗夏至怎么没想到今天居然如此刺-激!
“夏至,伸手……”
回到市区的时候,已经几近掌灯时分,经过一番折腾,这时候车库里更是暗得什么都看不到。
车子里的气温和外头的冰天雪地形成了明显的对比,热的车窗玻璃都升起了一层薄雾。
正在暗骂这中年大叔体力真不错的罗夏至,瘫软地躺在后座上闭目养神的时候,就听到顾翰林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他抬起绵软无力的手,只感到一阵冰凉的温度。
借着车窗外,几不可见的,那盏车库外头的灯光,罗夏至惊喜地看着左手无名指上,这只银白色的,镶了小碎钻的戒指。
“我只是个穷教书的,买不起‘鸽子蛋’。”
顾翰林搂住他的肩膀,亲了亲他凌乱的,布满了汗珠的发顶,“你就委屈委屈吧。”
罗夏至摇了摇头,然后伸手往胡乱堆着的衣服里面一阵乱摸,果然摸到了一个丝绒盒子。
他打开盒子,将里头另外一只戒指拿了出来,戴在了顾翰林的手指上,然后放到唇边,轻轻地落下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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