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他们比陆阳他们早了一天到蕲州,提前在这里进行了踩点,在交换完关于曹氏的信息后,江枫转而提到蕲州的不对劲来。
众所周知蕲州最大的世家是秦家,就算近年来渐渐没落,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秦家余威尚存,在蕲州依旧还是一霸。
可他们却了解到,从曹光茂的儿子被贼人盗走的那天起,秦家忽然闭门谢客,谁都不准进。如果只是这样,倒也不奇怪,奇怪的是,他们同时还谁都不许出。
整整一个周,直到昨天才终于出来了一个家仆,还是因为家里没菜和肉了,开门让这些粮食运进去。
外面都在传,说是这秦家做了亏心事,而最近鬼来敲门了,躲在家里不敢出来,但事情到底是为什么却没人知道。
可仅仅只是这样,并不会引起江枫他们的注意,让江枫察觉到这秦家有异,是因为昨夜。
昨晚江枫夜里无眠,便在蕲州四处闲逛,结果却偶然发现,秦家人正在往后院的水井内扔死人。
还不止一个。
被吸引了江枫的注意力,当夜就混进去探查了一番。
结果这一查,他惊讶地发现秦府这段时间死了许多人。先是一些偏房的丫鬟仆役,再是浣洗坊的洗衣女和马厩里的马奴,最近一个竟然是家主二儿子的一房小妾。
江枫顿时就觉得很不对劲,一般家里遇到这样的事情,怎么会毫不声张,还偷偷把人丢进井里,紧闭房门生怕消息走漏呢?
这明显就是想要隐瞒什么。
陆阳听完江枫的话后,脸色变了变,却在引起其他人注意之前,恢复了平日里的表情。
他虽然不知道秦家这样做是为了隐瞒什么,却知道秦家这番变动后会带来什么,原著上书,在秦家这样的异动不久后,就被灭门了,只剩下秦千月一个人没死,而凶手正是那个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名字的大BOSS。
陆阳转头看向江枫,他和沈言并没有把BOSS长得和江枫很像这件事告诉任何一个人,不是他们想为江枫隐瞒什么,而是因为他们全心全意信任江枫不会是坏人,可他们信任江枫,不代表别人也会这样。
陆阳和沈言担心其他人知道后,会对江枫产生不好的怀疑,所以干脆离开悬崖后,默契的谁都没讲。
而且就算他们再信任江枫,从那贼人的脸,也不能昧着良心说这个人和江枫完全没关系,只能说他们绝对相信江枫不会是坏人,或者说江枫对这个人做的事并不知情。
现在既然已经遇见江枫,那也是时候私下将这件事告知对方了,毕竟这事谁都可以不知道,就江枫不能。
晚上的时候,陆阳对沈言提到了这件事,两人商议后决定由陆阳单独和江枫聊聊。
事不宜迟,陆阳当即就跑去敲响了江枫的房门。
“师兄,有事吗?”肖迪开的门,一看陆阳就笑开了脸,拉着陆阳往里面走。
陆阳却站在门口不动,“江枫呢?我找他有点事。”
肖迪立马垮了脸,对着立马努努嘴,“江枫,师兄找你。”
陆阳久违地揉了把肖迪的毛脑袋,说了几句安抚他的话,然后才看向默默地走过来后,一直没说话的江枫。
“走吧,我们出去聊聊。”陆阳对江枫说。
江枫顿了顿,然后点头,跟在陆阳的身后离开客栈。
一路走到了城中河,因天色稍晚,四周几乎看不见人,只能偶尔听见几声犬吠,和婴孩的哭叫。
他们俩一前一后地走着,谁也没说话,月光洋洋洒洒落满河流,漾起细碎的水晶花,将这条本该幽黑的道路,照出一地清辉。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陆阳说,他其实很难想象,在毫无线索的情况下,江枫他们是怎么怀揣着对自己和沈言还活着的希望,四处漫无目的地找人,就算一直没能找到,也决不放弃。
若是自己处在江枫那样的情况,他肯定不会如此坚定的继续相信自己还活着。
江枫摇头,他望着陆阳的背影说,“我们是多少人出来的,就一定会多少人一起回去。”
陆阳被这话说得楞了一下,他忽然想起白露长老已经去世的爱人,和他与沈言差点死去的瞬间,有些心情沉重地点了点头,“会的。”
“师兄找我出来是有什么事情吗?”江枫问。
陆阳没有看江枫,他抬头看向皎洁的明月,闲聊一般对江枫说道,“你知道吗,其实我和沈言在坠崖之前,把那个贼人的面具给打碎了。”
江枫脚步一顿,语气略带惊讶与喜悦,“真的吗?那你们看到那人长什么模样了吗?刚刚怎么不告诉我们大家呢?”
陆阳笑着摇头,还是刚才那轻松的语调,“我们看到了,江枫。”
“我们看到那个人,和你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身后一片寂静,陆阳忽感不对,转过头来看向江枫。
只见眼前的江枫满脸震惊,并语气惊讶道,“真的吗?”
陆阳愣了愣,然后沉默地点头,略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道,“嗯。”
“怎么会这样呢?和我一模一样?”江枫继续惊讶地问。
陆阳缓慢摇头,死死盯着江枫的眼睛,“也不算,他年龄比你大,如果硬要说,就是二十年后的你吧……”
江枫气息微有不稳,但还是很快就回复道,“这还真是奇怪,怎么会这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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