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鸿光明白了,这两小子是想试探他的虚实,所以设了个套,他若来抓匡靖了,就证明他不是李宏忠那一伙的。
他哼了一声:“什么约,我看你们是想是试探我吧?”
陆温瑜干笑一声:“方大人果然明察秋毫,我等佩服!”
方鸿光:“少说奉承话,说吧,你们想干什么?”
陆温瑜做了个请的手势:“此地不宜多说,我们换个地方一叙,方大人,请。”
方鸿光挥下衣袖,背着手与他们一同离开了。
第三卷 原是故人归(14)
三人来到了食天居,要了个隐秘的包间。
落座后,陆温瑜主动给方鸿光倒了杯茶当赔罪。方鸿光也没啰嗦,接过茶喝了,两人很快就一声方伯我一声贤侄,熟稔起来。
闲话后,方鸿光直入正题:“你们查到了什么?”
陆温瑜便将他在温泉山庄的发现和花招的话一一说了。
方鸿光听完,沉声道:“原来如此,这样就说的通了。”
陆温瑜忙问:“此话何讲?”
方鸿光:“实不相瞒,老夫暗中调查李太师许久了。我朝虽然只有短短三十几年的历史,但先帝贤明,在他治国期间从未出现过任何祸乱。”
“自从五年前新帝登基后,先是各地山匪横行,税银丢失,国库亏损,后又敕胡长驱直入,民不聊生,遍地哀鸿,这其中必有蹊跷。”
“于是我暗中调查了这几年不知所踪的税银案,发现那些山匪跟一般的贼寇不同,他们只劫税银,一般的商贾镖车从来不盗。”
“目的明确,训练有素,可不是普通的山贼能比的,更像是听令行事的士兵。唯有一次例外……”
萧煜闻言抬头看了方鸿光一眼,心里有些不安。
果然,就听方鸿光又道:“五年前,在楚州的那批山匪不知为何劫了路……”
萧煜听到陆字,心下一颤,声音不自觉高了几分:“方大人,无关紧要的事就不用说了,还是说山匪劫走的税银吧。”
他说的生硬,隐约能感觉其中蕴含的威压。
陆温瑜觉得奇怪,萧煜似乎很是紧张。
萧煜就坐他旁边,他往他那边靠了靠,手从宽大的袖袍下伸过去,握住他的手,然后轻轻捏了捏。
萧煜感受到他的小动作,倏地放松了,忍不住笑了笑,也轻轻回捏他。
方鸿光没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闻言顿时不乐意,批评道:“什么无关紧要,我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是太轻狂,不把百姓放在眼里。”
“可惜那过路的马车钱财被抢了不说,人也死伤不少,听说有逃回来的,不过我没查到踪迹,不然还能问问。你们啊,就是没办过案,细节才是关键……”
萧煜放下心,原来是他杯弓蛇影,自相惊扰了。
陆温瑜一听方鸿光滔滔不绝大有不把他们教育成心怀天下百姓的父母官不罢休的架势,忙另起话头。
他道:“方大人,实不相瞒,沈大人曾说有人传信给他,说楚州那批山匪身上有狼牙纹身,我怀疑是胡人所为。”
方鸿光顺驴下坡,顿时止住了经验之谈,赞同道:“你说的不错,楚州那批山匪确实是胡人假扮的。不过除了我,竟还有人在调查此事,到底是谁给沈大人传的信呢?”
萧煜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谁传的信不重要,重要的是事件本身。”
方鸿光点头:“也是。不过还有一点陆贤侄说的不对,楚州那批山匪是胡人不假,可其他几个州的山匪却是一群来历不明的贼人,而且那群贼人每个人身上都印有黑色的鹿角纹身。”
陆温瑜一惊:“鹿角纹身?那是什么?这么说,劫税银的一共两路人马,不是同一伙儿?”
萧煜听到鹿角纹身时,眼神闪了闪,端茶杯的手抖了一下,好在他反应快,很快稳住茶杯,才没让他们发现端倪。
方鸿光:“鹿角纹身是什么我也没查到。不过我可以确定,他们的幕后主人是同一个。”
陆温瑜:“哦?方伯如何确定?”
方鸿光得意一笑:“这几年我派探子暗中跟踪那伙山匪,尽管他们行踪隐秘。但还是让我追踪到了税银的去处,你猜在哪?”
陆温瑜福至心来,道:“李宏忠?”
方鸿光点头道:“不错,那些劫走的税银暗中皆被送入了金都醉花楼!据老夫所知,醉花楼正是李宏忠的私业。”
陆温霎时明了其中的关窍,了然:“这么说,醉花楼明面上是烟花之地,实则乃贼人的窝巢。李太师还是真是胆大包天,天子脚下养贼寇和胡人,如此明目张胆地行事,难道就没人揭发检举他?”
“哼,李家树大根深,有的是乌合之众谄媚包庇。我曾经上书弹劾他,结果折子还没到圣上手里,就被人截胡了。”
方鸿光越说越激愤:“说我无凭无据,捏造伪证,污蔑朝中重臣,真是放他娘的狗屁!”
转而又叹道:“不过老夫手里的证据确实太少,只有他与胡人来往的书信,她他大可以否认。而那个地下钱庄禁卫森严,机关重重,老夫的人进去后从来没有出来的,更别说从里拿出证据。因此老夫才隐忍至今,暗中调查,只是他藏的太好,没抓到狐狸尾巴。”
陆温瑜:“那猎场这次,你没有上报朝廷,可是发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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