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温瑜想,一个大男人居然这么香,不过这味道还挺好闻的。
萧煜轻咳一声,不自在地动了动身体:“你还要压我多久?”
“啊啊,抱歉,我马上起来。”陆温瑜脸一热,像触电似的从他身上弹了起来。
他往围栏一看,马已经倒在地上,血流了一地。
他怒气冲冲地走到李元良面前,说:“龟孙子也就会使这些下三滥手段了,想废了爷爷我,没门!有本事就正大光明地比,学劳什子阴沟里的耗子。”
李元良概不认账:“我只是抢球而已,再说你哪只眼看见是我了,你们看见了吗?”
旁边一青年说:“李公子怎会如此,陆公子看花眼了吧。”
“就是就是,肯定看错了!”旁人忙应和。
陆温瑜虽已料到他会不承认,但没想到他如此不要脸:“哼,好啊,抢球嘛,我也会,我看谁抢的过谁。”
陆温瑜重新挑了匹马,骑回了场上。
这次比赛开始,他没有急着去夺球,而是跟在李元良后面,只要看他抢到球,就疾驰过去,伸出棍子狠敲他的球杖,让他带不了球。
陆温瑜生性良善,做不出伤人性命的事,只能做根搅屎棍子。李元良一拿到球就被他敲落,气得头冒青烟,想回手抡他,偏偏陆温瑜捣完乱又跑开,还回头冲他做鬼脸,脸都要绿了。
陆温瑜跑回萧煜身边,乐得哈哈大笑,笑声清脆,一身红衣耀眼明亮,好似回到了年少时光。萧煜看着他的模样,神情不自觉温柔起来:“阿瑜,你真可爱。”
“……”
陆温瑜翻了个白眼,对这人时不时的调戏已经习惯了。
对方不知是谁技艺不精,红球七拐八拐竟到了陆温瑜跟前。
他毫不客气地截住了球,在马上翻上翻下,像一只红色的鲤鱼,游梭在人群中,萧煜始终护在他身旁,让李元良找不到攻击的机会。
球过半场,他将球轻轻一挑,抡圆了球杖向空中击去,小小的球如同弹丸般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冲进了球网。
鼓声骤停,场外很安静,看客们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反应。只有孔飞白喊了声:“妙哉!”
陆温瑜高兴地跟萧煜击了个掌,嘲讽地看着李元良:“我不用抢球也能进,你行吗?呵呵!”
一场比赛下来,李元良没进到球,反而在众公子面前丢了面儿,他气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狠狠地甩了甩衣袖,转身下了场。
陆温瑜一得瑟就开屏:“怎么样,我厉害吧?”
萧煜抿嘴笑:“嗯,阿瑜什么都厉害。”
两人都下了场,寻了一处帷帐小憩,看其他人比赛。
孔飞白此刻上了场,冲他们挥了挥手。
萧煜看了看果盘,挑了一个橘子剥着,漫不经心地问:“你和飞白兄很熟吗?”
陆温瑜盯着场上,孔飞白球技不错,几下就抢到了球,便想也不想道:“那是自然,他要是女子,我俩可算是青梅竹马了。”
萧煜饶有兴味地看着他:“哦?青梅竹马?可飞白兄偏好女子,不喜你这样的呢。”
陆温瑜转眼看着他,皱了皱眉:“你想哪去了,我俩就是清清白白的总角之交。”
萧煜掰开橘子,分了大半递给他,又问:“那不知阿瑜有没有中意之人?”
一抹瘦弱的身形在陆温瑜脑海闪过,他心一沉,悲痛从心底蔓延上来。
他默了片刻,想说干|你何事,但经过今日一事,他俩关系无形中亲密了些许,说那话未免伤人,于是道:“没有。”
萧煜说不清是什么表情,眼中的星光明明灭灭,坐在一旁不出声了。
陆温瑜没觉出异常,把橘子塞进嘴里,将酸甜的果汁和着悲痛一起嚼碎了吞下肚,让五脏内府消化了个干净。
直到马球赛结束,萧煜都没再逗陆温瑜,独自一人骑马离开了。
孔飞白看着他的背影,问:“他怎么了?”
陆温瑜心道,我怎么知道,喜怒无常,说变脸就变脸,前一秒还和和乐乐地打球,后一秒又不搭理人了,哄小妾都没这么难伺候,虽然他连个贴身丫鬟都没有。
他道:“谁知道呢?”发尾一甩,也上车走了。
孔飞白摸了摸鼻子,纳闷:“嘿……这两人怎么跟夫妻两吵架似的,怪怪的。”
第一卷 旧人成了新(9)
天将黑,陆温瑜回府后,吩咐管家端来热水,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热水澡,疲乏渐渐褪去,睡意涌了上来。
卧房里湿气弥漫,香雾氤氲。
陆地温瑜梦见了白日萧煜紧紧地抱着他的那一幕,他俩身体相触的温热感十分真实,他压在萧煜身上,双手撑在萧煜胸前,想借力爬起来,却总没力气。
萧煜看着他的动作,不住地笑,笑得眉眼弯弯,恍惚间好像一下变成了阿云,害羞地躺在他身下,伸手就能触碰到。
阿云,是你吗?
我好想你……
想你……
他不自觉地慢慢低下头,在嘴唇相碰的一刹那,萧煜的声音响了起来:“你中意我吗?”
怎么可能?
我怎会中意你?
陆温瑜吓了一跳,猛地睁开眼,盯着浴桶看了许久才回过神,感觉身上有点冷丝丝的,原来水已经凉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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