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铃声打断他们,雷昂按下接听键,将手机放在耳边。
“特拉佛没来谈判。”宾尼干脆地说,“巴德和他的搭档又回来,借口说特拉佛有事。”
雷昂心中一紧:这意味着露莎的危险系数直线上升。
“宾尼,”他把自己收到音频的事飞快地说了一遍,道,“我怀疑这是特拉佛故意放给我的消息。”
“因为太巧了?”宾尼一点就通。
“太巧了。”雷昂赞同,“从他把兰瑟送进监狱‘救我’开始,包括音频的事,我只觉得他放出很多‘鱼钩’等着我去咬。”
他们沉默下来,共同回忆之前的事:
特拉佛一直强调他是个反抗父亲的好人。
他确实以保护雷昂的名义派兰瑟进监狱,后来兰瑟给雷昂招惹的麻烦,说过了都是兰瑟自作主张。
监狱里的易爆物计划和特拉佛也没有真正地扯上关系。
更重要的是这段音频,这个信息,露莎能发,兰瑟也能提供,来源过多。
仔细想想,不管雷昂拿着它交给谁,特拉佛都是真正意义上的“受害者”,只要他留有后手,雷昂便会被反噬。
和他合作倒是有很大的可能性,但雷昂总觉得是在与虎谋皮。
“自打进入B州以来,这算是我得到的最价值的证据,结果它更像是一个烫手山芋。”雷昂苦笑。
“往好的一面想,我们也没有如他所愿。”
雷昂沉默片刻,道:“我想先找到露莎。”
“关于这个,”宾尼问,“你想过让詹姆斯定位吗?”
“定位?”
“詹姆斯能捕捉通话信号。”
“可,露莎没给我们留过号码。”雷昂茫然地说,接着反应过来,“哦,我有她朋友的号码,你记得吗?他们中间最沉默的那个年轻人……”
感谢绞肉机的少言寡语,他们通过短信的聊天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
“听起来我们是在计划侵/犯笑民隐私权。”雷昂笑道,“我们在做坏事。”
“我知道。”宾尼说,“我也不喜欢,但没有别的办法。”
话虽如此,雷昂仍是纠结地站在原地一会儿,渐渐地,这股纠结化为愤怒。
“去他的隐私权!毒贩不属于笑民!杀人犯也不属于笑民!”他恨恨地说,“我们尊重他们的隐私,谁来保护大家的安全?干他的!”
“你说得好像我们掌握特拉佛的号码,但我们没有。”宾尼提醒道。
“可杜曼的号码谁都能找到,猜猜门我要干什么?”雷昂挑眉,思路渐渐清晰起来,,“我要把那份音频和之前的音频发给杜曼,让他尽管去猜测特拉佛究竟是和他父慈子孝,还是琢磨着大义灭亲自立门户!”
去他的,雷昂想,特拉佛或许以为他在B州可以只手遮天了,但他忘了,在他头顶上还有个亲爹。
往往,做尽坏事的亲爹可比敌人更致命。
看着台上的演讲要结束,雷昂忙说:“我得先挂断,这边还有急事。”
“等等,”宾尼说,“洛伊已经承认他和泰克斯有过交易,可以把证据送给我们。”
“哦,那很不错。”雷昂说,他的心提起来,装模作样地问,“我们什么时候去拿?”
“那边派人来送。”
“可以,正好我们人手不足。”雷昂急急地说,“梅拉下来了,我得去看看。”
“好的。”
挂掉电话,雷昂的脸色并没有变得晴朗。
在宾尼和洛伊结束通话之后,洛伊便给雷昂打来电话,他们之间的商谈结果可没有那么愉快:
他要求雷昂去一趟E州。
第98章 问迹
弗兰克留下来挡住汹涌的记者, 梅拉抢先一步进轿车里,后座,雷昂在那里等着她, 在她伸出手的时候,握住她的手。
“我感觉还行, ”梅拉的妆容化成一片,带着鼻音说,“你觉得有效果吗?”
“现在不必管这个。”雷昂坚定地打断她,从车上的置物空间里掏出湿纸巾, “你需要放松。”
“我感觉我表现得还挺好的。”梅拉说,恢复她干练的模样,“非常专业,比罗比强多了,顺便一说, 她最近开始看安胎书了, 我会提防她在法案通过前提出退出决定——别那样看着我。”
雷昂就着她,用有些不赞同的声音低声说着什么, 于是梅拉反应过大地推了他一把, 高声辩解道:“我不是刽子手!我不是非要逼着怀孕少女去堕胎,也不是想为青他们滥/交开方便之门, 我知道外界是怎么评价我的:戴着眼镜的魔鬼!
“但我有什么办法?你以为我不会经常去想,如果当时没有堕胎法, 我想我妈的人生会不会同时得到解救吗?”
“我在说, 如果是我的话,可不敢站在台上说自己的过去。”雷昂摇摇她的手,柔想地点明她的误解。
“哦。”梅拉的声音缓想下来,有些窘迫地道, “这没什么,当你习惯…当生活给你不多的时候,你会无师自通,用任何方法捞到好处。”
她看着雷昂茫然的眼神,苦笑道:“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是第一次说自己的事?”
“小时候,我想卖面包的阿姨哭诉去换面包,上学时,我在申请奖学金想补助金的时候告诉辅导员,实习点需要介绍信的时候,我冲进评资教授的办公室,声泪俱下,”梅拉的声音一颤,坚持往下说,“当你…当你没有实力,没有依靠的时候,只能用点伎俩去打动人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