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年轻人之间的友情而已。
“麻烦你,在外面等一下。”露莎没有忘了他,转头吩咐了一句,先一步进了书房。
兰瑟跟着后面,猛然转过头,似笑非笑地对他道:“‘天呐’,别露出那副过分担心的表情行吗?你不会等很久的。”
这句话让地火打了个激灵,一些不好的感觉浮现在心头,却模模糊糊,难以回忆。
但如露莎所说,这里是居民楼,能发生什么?
他有严重的PTSD才是真的。
地火在心中让自己不要太敏感,一边靠在墙边,摸着口袋,掏出一小瓶木糖醇口香糖,倒出来放进嘴里咀嚼着。
这是老队长告诉他的解压方法,不知不觉用到了现在。
书房门刚关上,露莎迫不及待地抓着兰瑟的双臂:“他在哪?”
“放松。”兰瑟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他不是在你背后吗?”
露莎转过头,差点尖叫起来,特拉佛正站在她身后,她转惊为喜地跳起来,扑过去紧紧抱住这青年:“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特拉佛搂住她,轻声说,“我当然会来找你。”
露莎比他矮,仰起头,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然后一言不发地侧过脸,闭上眼睛,将头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
“我真的以为再也见不到了。”她哀伤地说,“太突然了,就那样被听从学校带出去。那天我本来有件事想告诉你呢,现在不行了。”
她睁开眼睛,深吸一口气,刚想说话,特拉佛却把手放在她的手上,她的眼眶里不禁涌出眼泪,一时之间竟发不出声音。
特拉佛一下一下地摸着她的头发:“外面的人是谁?”
“吃醋了?”露莎抬起头,下巴搁在他的胸膛上,强笑着说,“是我爸爸的朋友。爸爸把他派来看看你到底是什么人,用了什么办法把他的女儿拐跑了——害怕吗?”
特拉佛的眼神如野兽般锐利,慢慢地勾起嘴角,露出獠牙般的虎牙。
“我有什么好怕的?”他保持着这个有些恐怖的微笑,说。
露莎以为他又在故意吓唬自己,拧了拧对方的脸,嗔道:“对着家客气点。”
特拉佛低下头碰了碰她的额头,道:“你还不了解我吗?我一向对着都很客气。”
地火站在门口,用力地嚼着口香糖,吮着里面的甜味,可不知为什么,那个年轻人的那句突兀的“天呐”总是让他心神不定。
他觉得这两个字很熟悉,非常熟悉,如果是某个人的口头禅的话……
突然,他猛地一抖,想起一件事:
“‘天呐’,看看我找到什么人了?”在强光后面,那个藏在黑暗里的人油腔滑调地说,“运气真不错,对不对?”
‘天呐’——
那天的爆炸和火焰正是伴随着这两个字一齐来的,队长也因此身受重伤,不得不去医生那里治疗。
他们并没有来得及去调查那个人到底是谁,因为回程的路上,老队长听到新闻,情急之下又决定去冒另一场险。
之后,老队长身亡,队友们纷争,‘绑架’露莎……
一切的一切都太忙了,他只能把这个小细节压在心底。
可如今竟蓦然相遇?
那个,是那个人?可是——怎么可能?!在居民楼?他还是个学生?
一定是自己又想多了,一定是……
地火转过头,表情一瞬间变得恐怖异常。
“如果进了那扇门,我们就不是朋友了。”露莎的话在他的心中闪过,可他已经无暇顾虑。
现在,什么都管不了了。如果不能立刻确定这件事,他会疯掉。
他冲进房间,后退两步,猛地飞旋一脚踢开书房的门。
房门应声倒下,地火扶着门框,看着室内的三个人,不知不觉,额头上已溢满汗珠,他死死地盯着兰瑟,注意力完全没在特拉佛和露莎的身上。
“地……不是说好在外面等吗?”露莎心虚之下大声道。
她下意识地想放开抱着特拉佛的手臂,特拉佛却用两只手按着她的手臂,不让她离开。
露莎心中“咯噔”一声,又急又喜,在她眼里,这是特拉佛想和她一起见家人了。
“先放开我。”她小声说。
“不会放了。”特拉佛说。
“不行!”一急之下,露莎脱口道,“我是来和你分手的,不是带家长来见你的,你不要误会。你,你先放手!”
说着,她的声音渐渐变调,似乎要哭出来。
特拉佛脸上的笑容渐渐漾开,竟让他的脸看起来有些狰狞:“我没有误会。”
他深深地说:“你和他,今天都走不掉了。”
“什——”
露莎的话还没说完,地火已经瞪向特拉佛,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一句质问却因见到眼前的场景后,产生的各种可怕的想象,眼前发昏,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话来:“你到底是谁?”
“忘了自我介绍,我叫特拉佛。”他强硬地搂着露莎,根本不给她多言的机会,笑着继续道,“比起名字,我更希望露莎能和我一个姓氏,‘露莎·杜曼’,您看怎么样?”
听见这句话,地火彻底失去了理智。
特拉佛一直用露莎挡着他的身体,地火只得从后腰的腰带上抽出刀,冲向他,但有人的速度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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