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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寐的眼神从头到尾都在诠释着这样的不爽:你居然卖了潜伏在自己家的卧底!你这个没义气的!
    慕恂:“……”
    慕恂注定是个翩翩君子,不和啥也不懂就知道捣乱的人计较,知道扯不了, 干脆闭口不言,融入吃瓜群众中一起看敌国皇帝和自家太子的骂架。
    他是文官,这种时候做不了什么, 只能看着。
    群众一边感叹敌国皇帝的俊俏,一边担忧自家太子殿下会不会吃亏,倒是被视线集中的二人,神色都出奇的平淡。
    一个习惯了伪装,一个很善于伪装。
    “你今天来,只是带人走的?”谢羽祁的语气像是唠家常,就差没喊人搬桌子沏杯茶。
    萧卿执就像恰好在隔壁的人顺口搭一句话:“有什么问题么?不然还能来做什么?”
    “陛下莫不是在北岳待久了,高高在上习惯,觉得全天下都是自己的地盘?”谢羽祁轻轻一笑,“这是南康,是孤统率的地盘,不是你闹得起的地方。”
    萧卿执回了一句:“哦。”
    “……”
    有些时候,冷嘲热讽比热火朝天的杀伤力要大得多。
    萧卿执心态极好,说话也直接:“不想跟你废话,朕就带个人走,不为难你们,仅此而已。”
    “孤也不想和你废话,这个人你带不走。”
    就连围观的垂髫小儿都感受到了空气中的一股杀意,好像台上两人下一刻就要厮打在一起血溅八方了。
    昔日一起抓蛐蛐的几个孩子,都各自有了自己的道路,无论关系再好,哪怕是竹马竹马。
    可他们,一个自称“朕”,一个自称“孤”。
    这便注定了他们是敌人。
    慕辞月用不断抓地的脚趾代替来回踱步的欲望,碰面时的激动已经黯淡下来了,冷静之后,慕辞月便皱了眉。
    他现在其实挺乱的,不是担心萧卿执会输,关于自家媳妇一打一的能力,慕辞月对此有绝对自信,他只是担心刘远那边的动作。
    他们现在面对的不是谢羽祁一个人,而是整个南康,是南康的千万大军。
    就算萧卿执赢了,就算萧卿执的剑术再强十倍,他们也不可能逃出去。
    刘远又不是酒囊饭袋,相比才掌权几个月的萧卿执,已然手握实权数年的谢羽祁,身边的人自然不会差。
    而北岳,就和萧卿执所说的一样,尚未脱胎换骨,先|帝留下的破局势,短时间内改不来。
    那也不至于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吧!
    北岳的人数优势被狗吃了?
    慕辞月越想越远,甚至想象着如果没有伟大的自己潜入南康卧底,北岳现在是不是已经被灭了?
    越没人说话,气氛就越紧张,杵在这两人中间,败月教主竟有些不自在,剑尖抵在地上,动作要多懒散又多懒散。
    实际上,他就是省省力气。
    泛着青光的三尺夜暝剑被他当拐杖使,好像再给慕辞月添个胡子就能提前步入老年生活,慕辞月心想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要不,和平解决?
    虽然这俩人看起来没有和平解决的意思,但败月教主还是决定试试。
    “你两先别瞪了,要不……卧槽!卧槽!”
    话说到一半,慕辞月忽的感到身后突然有一道邪风带过,第六感察觉到有什么人想袭击他背后,慕辞月先“卧槽”一声,举剑去挡,然而身边人比他还快,在他转身之前直接把来人一剑捅了个对穿。
    于是,又是一声“卧槽”。
    和诗情画意的名字完全不符合的秋思剑,把人随便戳死,剑锋上连血都没留多少。
    萧卿执不会耍嘴皮子,面对想杀自己老婆的人,过了良久,也只吐出来三个字:“嫌命长。”
    谢羽祁见到他身手,微微错愕了一下,看了一眼刘远。
    刘远也是同样惊骇。
    这样的身手……别说养尊处优的帝王了,就连例如廉王谢莫文这样的人物,都不一定能达到。
    慕辞月扫过周围表情各异的人,大有一种自豪感,优越爆棚,像是面对一群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有个会打架的媳妇就是好。
    他本想回过头将萧卿执夸一顿,却见萧卿执神色严肃,好像……蛮生气。
    慕辞月先一愣,继而几乎是火速知道了是什么原因,洋洋洒洒道:“没事,我没受伤,别为我担心啊。”
    萧卿执高贵地瞥他一眼:“自作多情。”
    “……”慕辞月早已习惯,内心强大,甚至过分亲昵地凑到萧卿执耳边轻呵道,“行啦别嘴硬,我知道你担心我,情意说不出口,我明白我明白。”
    “……”刚刚面不改色杀完人的萧卿执,脸蓦然红了。
    虽还没到寒冬腊月,但气温已然很低,加上南康的冷是冷到骨子里的湿冷,围观人大气都不敢喘,显得周围异常寂寥,在这种随便拎谁上台都能吓尿的气氛下,两位爷们就这样调起情来了。
    登时,一堆人被针扎了眼,看也不是,挪开视线又怪怪的,老尴尬了。
    八卦不分国度,内容繁多老少皆宜,早有人一传十十传百说北岳皇帝是个基,一开始没人信,今天,果然耳闻不如眼见,尽管眼睛瞎了。
    谢羽祁倒是早知道他二人的关系,也不遮掩,更懒得演戏:“带他走,可以,把你的军队全部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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