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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来没有这么窘迫过,从来没有。
    然而,围着房间来来回回走了三圈,慕辞月都没有发现自己的衣服,他只觉气息有些不稳,恼怒的目光转向安安静静躺在被窝里的萧卿执,有一瞬间,想帮他掐死。
    这他妈是变态啊!萧卿执是断袖,不介意和一个赤身裸体的大男人同床共枕,可是他不是!他不是!他很介意!
    视线无意间扫到了萧卿执的身下,似乎有紫色的衣料,慕辞月心中一动,眯着眼睛,轻轻走到床前,半跪下身,仔细端详了一阵,继而发现,这确实是自己的衣服。
    可是……这怎么拿?他是该开心,还是该绝望?
    慕辞月抓住衣角,尝试着拽了拽,发现拽不动,换个衣角继续拽,还是拽不动。
    孤单弱小又无助……
    “你压的还真是不偏不倚啊,故意的?”
    衣服没拿到手,慕辞月已累得气喘吁吁,刚想在心中暗骂一声,可萧卿执突然动了一下,惊得慕辞月差点一个不稳跪到地上,心跳砰砰响,幸好萧卿执只是微微一动,便没了后续,看起来睡得很熟。
    但被这么吓了一下,慕辞月也警惕了许多,生怕萧卿执是在装睡,便用手撑着床板,俯下身子,凝神瞧着他的眼睛,看看能不能察觉出什么端倪。
    看不到情况,便凑过去些,还看不到,那就继续凑,越看越靠,越靠越近,等到鼻子快要贴到萧卿执脸上的时候,慕辞月才如梦惊醒,刚准备把头伸回去,忽然,面前的眼睛睁开了。
    世界清净了。
    思维停止了。
    脑子懵逼了。
    就连心脏都快不跳了。
    慕辞月瞳孔放大,快速缩回头,惊慌之下猛然倒吸一口气,口水顺利呛到了喉咙里,一阵剧烈咳嗽,咳了半天都没缓过来。
    “咳咳咳,我……咳咳。”我靠忒娘!
    萧卿执默了半晌,看着慕辞月光溜溜的身子,问道:“你身体可还有不适的地方?”
    慕辞月的身体体格虽然不如萧卿执健壮,那也是堪称完美无缺,轮廓优美,线条分明,只是肌肉没有那么凸显,胜过儒雅书生,却又比习武男子更斯文些,放在青楼,也绝对是个顶梁柱。
    然而,身为一个男子,裸着身子给另一个大男人观摩,而且在明知道对面是断袖的情况下,天知道慕辞月此时的心境有多崩溃。
    “没有。”崩溃的慕辞月挣扎着站起身,满脸阴沉,指了指被萧卿执坐在屁股底下的紫衣,“我的衣服为什么被你压在身下?你……你别看我身子。”
    断袖归断袖,这么明面看着别人的身子,还占着别人的衣服,也不太好吧?
    萧卿执听罢,果然挪了挪位置,把衣服抓起来递给慕辞月,慕辞月连忙接过,不顾萧卿执略带欣赏的目光,三下五除二就把里衣和中衣套上,将衣带系好,正了正护额,强撑出一个笑,笑得太过勉强,顺带声音也有些发颤:“我为什么,没穿衣服,躺在你的旁边?”
    “我昨晚替你针灸逼毒,治了许久才将毒除尽,眼见你没有醒来的征兆,我便让你睡在了这里。”
    提到“毒”,慕辞月的记忆瞬间被唤醒,忍住想打死萧卿执的冲动:“久久不醒,这难道不是怪你下毒下太重了?”
    “为何要怪我?毒针的毒量皆为相同,常人中毒后约一个时辰便能醒来,但你昏睡了整整半天,始终不醒,我昨夜便替你针灸祛毒,所以,你才睡在了这里。”萧卿执面色极为严肃,微微蹙眉,“你以前是不是经常中毒?”
    慕辞月一怔,继而轻笑:“嗯?你怎么看出来的?”
    败月教被众人称之为魔教,并非单单只因为败月弟子到处敛财打压,而是因为败月教内部本身便是残酷的争斗。帝王家那一套世袭制,败月教学不来,败月教主之位的争夺方式,说斯文些是禅让,说粗鲁些是踩着前教主的血上位。
    身在教主位,几乎没有人愿意主动退位,这便势必要经历一次生死搏杀,成王败寇,在位教主如果不是实在打不动了,是根本不会让位的,每一次教主的更迭,都是两个人的腥风血雨。
    慕辞月是个例外。
    几乎没有人愿意主动让位,但毕竟几乎就是几乎,这种极罕见的事,就是发生在了慕辞月身上。
    关于慕辞月的教主更迭,外界也有传闻:说是慕辞月及弱冠当天,站在前教主的身前,面容冷漠,威慑力骇人,不怒自威,前教主根本没做丝毫反抗,就老老实实地让了位。
    原因嘛,众所周知。以慕辞月的实力与名声,就算前教主拼死反抗,也只是以卵击石,螳臂当车,主动退位,是最明智的选择。
    但再强大的人,他的幼年时期,也是弱小的。宋尧很幸运,被当时身为左护法的彭夙护住,慕辞月便没了那个好运,孤苦伶仃,没有任何依靠。
    生活在魔教里,哪能不遭到别人的欺辱?尤其他这种自小极为出众的,一直受到别人的嫉恨,下毒害他这种事,发生之频繁,宛如女子的月期。
    哪怕慕辞月再机敏再小心谨慎,也总会中那么一两个套,魔教欺负人的手法,要么是打,要么是下毒。慕辞月挨打能力堪称巅峰,被几个人围殴也一声不吭,久而久之,那些人对打已经没了兴趣,便转向了下毒。
    毒不致死,但终归有损伤的,慕辞月一共中过三次毒,都是咬牙忍了过去,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残余的毒素也从来不管。日子久了,他差点都忘了自己曾经中过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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