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上厕所还是墨竹或者姚学林扶他去的,可能是魏承悦把他照顾得太好了,两主仆觉得尴尬,今天竟然一个都没有出现。
魏承悦最后还是扶着人去了厕所,回来的时候脸红红的。江燕澜用手指在他颊上刮了刮,明知故问,“你很热吗?”
手下的皮肤触感极佳,离得近了甚至能看到上面细小的绒毛。江燕澜弯着桃花眼,觉得小恶犬的脸像只成熟的水桃,饱满红润。
魏承悦本来就很不好意思,这一下更是差点把人丢出去!
“你,你……”他习惯性的想要瞪人,可是表情表情还没做出来,又飞快地收了回去。
他怕自己凶恶的样子把沈元吓到了,他可是当着他的面杀过人的!
“我什么?”江燕澜好整以暇。
“没什么,我去端鲫鱼汤。”魏承悦把人放回床上,转头羞涩地跑了。
他能怎么样呢?凶又不敢,打又舍不得,登徒子简直吃定他了!
***
住在同个院子的姚学林等到魏承悦离开才过来,看着江燕澜的目光有些犹豫,“沈兄。”
江燕澜悠然靠坐在床头,对他的眼神好像无知无觉,“姚兄怎么过来了?”
姚学林顿了顿,老老实实地作了一揖,“敢问沈兄可是首富沈家的独子沈元?”
“如果我说是呢?”
姚学林双眼一亮,马上改了称呼,“我愿为沈少效力。”
“噢?”
“沈少,实不相瞒,我先前在茶寮说谎了。家父并不是什么地主老爷,而是在燕京为官。我只是个庶子,嫡母家族势大,千方百计阻我科举,还把我赶了出来。但我对行商并没有什么兴趣,只愿辅佐明主争夺天下。”
只有这样,他才能名正言顺地回燕京。
江燕澜笑了起来,“你对行商没有兴趣,偏要投靠做生意的沈家,是不是自相矛盾了?还有,谁说我要夺天下了?”
姚学林缓缓摇头,“世人皆传沈家独子是个风流浪荡的纨绔,但我观沈少是个聪明人,不会看不清沈家已经是人人想抢的香饽饽。沈少若不想夺天下,长武城那么多哥儿,为什么偏偏要带走魏家这个?”
萧家把少城主夫人的位置给一个哥儿,可想而知这个哥儿是值得拉拢的。魏广和魏谨锋是天下闻名的悍将,沈元又把魏承悦哄得一心只有他,想做什么已然是昭然若揭了。
如果不是沈元伤得太重,他甚至怀疑‘追杀’这一出是沈元自导自演的苦肉计。不然当初在茶寮,魏家哥儿听到一点流言就气冲冲地走人,现在却乖巧得不得了,前后反差也太大了。
不怪姚学林怀疑江燕澜的用心,他实在是看不出魏承悦有什么特别的,能让见多识广的沈元冒着得罪长武城的风险,带他私奔。
姚学林话音刚落,就听到身后有动静。回头一看,脸色顿时大变。
不止他,江燕澜的脸色也变了变。
原来门口的人正是端着托盘的魏承悦,他不知何时回来了!
姚学林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自己若坏了沈少的事,别说投靠了,不被记上一笔都算好的。
早知道这样,他该晚点再来的!
江燕澜和姚学林都紧张地看着魏承悦,魏承悦眉毛都没动一下,一脸平静地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他看看江燕澜,又看看姚学林,“你们要继续,还是等我喂完了再谈?”
姚学林有点尴尬,“我,我等会再过来吧……”
他自诩斯文人,背后说人长短被当事人听到,现在只想赶紧溜之大吉。
姚学林走后,江燕澜小心翼翼地打量魏承悦。见他舀了鲫鱼豆腐汤,像平时一样坐到了床头,不免紧张地盯着他手中的汤碗。
若是平时,被泼一碗鱼汤也没什么,但他现在真的不方便洗澡。鱼汤又腥又黏,不洗澡他肯定会臭了!
魏承悦舀了一勺汤汁,轻轻吹了吹,递到人嘴边。江燕澜犹豫地张开嘴,很快被喂进了一勺温度适中、味道鲜美的鱼汤。
他刚刚咽下,下一勺接着又来了。
江燕澜乖乖被投喂了大半碗,才确定面前的人真的没有用鱼汤泼他的意思,甚至情绪也很平静。以魏承悦的性格,他有什么不高兴的当场就发作了,不可能憋着给他来个大的。
“你……不生气?”江燕澜试探着问。
“我为什么要生气?”魏承悦抬眸瞥了他一眼,“他又不知道我们经历了什么,我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登徒子现在都还躺在床上呢,他如果因为旁人的几句话猜忌他、对他发脾气,那他成什么了?
江燕澜眨眨眼睛,很快又被喂了一口豆腐,软软嫩嫩的豆腐顺着食管一路滑下,莫名软到了心里。
不愧是他的小恶犬,护着护着,还是知道谁真心疼他的……
魏承悦被他盯得很不好意思,“你看什么呢?”
江燕澜眼中的温柔一闪而逝,俊脸笑盈盈的,“看你啊。”
“我有什么好看的……”魏承悦垂着脑袋,呐呐地道。
“就是好看啊,每一处都长在了我的审美上。”
魏承悦,“???”
好看我听懂了,审美是什么东西?
……
姚学林是个聪明人,江燕澜最后还是答应了留下他。不过能不能信任,还要等调查过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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