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本能地崇拜和畏惧更强大的力量,她也不例外。
祈天河忽然道:“你和朱殊瑟是什么关系?”
怕女鬼不知道名字,特意补充道:“就是现在仅存的那名女性。”
几小时的精神折磨,女鬼只想早早打发了他,凉飕飕的语调刺激的人头皮发麻:“没关系,不过好像在哪里见过。”
祈天河又试探性提问几句,见实在问不出什么,话锋一转:“那你见过我么?”
女鬼不明所以。
祈天河在模糊部分信息的情况下说:“你应该能看出我偶尔会控制不住自己。”
说着闭了闭眼,雨水从额头滴落,颤抖的睫毛显出一丝脆弱。
诡异的扑通声打断他的伤感,祈天河连忙后退几步,警惕地望着槐树。
“我的记忆和力量都还没彻底恢复,”良久,槐树内响起幽幽之音:“你可以在午夜后再来找我。”
女鬼抛出了诱饵,祈天河却还没决定要不要上钩。午夜后鬼的力量必然比现在强不少,或许女鬼本身什么也不知道,只是为了让他自寻死路。
下午雨变大,老人在外面临时支了一个大棚,扯着嘶哑的喉咙去小树林叫还在雕刻的玩家,等所有人到齐,提前开始评判众人的作品。
因为昨日之事,他对祈天河的印象很不好,先是毫不吝啬地赞美秦让朱殊瑟等人的作品,继而用挑剔的眼光对祈天河作出刻薄评价:“过于窈窕,和石膏头像不符……”
谁都能猜到任由老人继续说下去,祈天河会是今天的倒数。
事实也是如此,在白蝉故意把自己作品粗制滥造的情况下,老人还是直接把倒数第一的名额给了祈天河。
“你已经失去了冒险项目的参赛名额,”老人阴森森道:“请及时离开。”
和昨晚不同,今天老人不知有了什么依仗,语气有恃无恐。
屋外一片沉默,众人心思各异。
就在这时,游戏提示音响了:
[故事:难度s。
降级原因:重要npc阿槐对某玩家产生好感。]
紧接着游戏提示音再次响起:
[参数错误。
此副本为难度自动升级副本,正在尝试第一次重启。]
[故事:难度s-
降级原因:重要npc阿槐对某玩家好感持续上升。]
[参数错误。
此副本为难度自动升级副本,正在尝试第二次重启。]
……
诡异的气氛中,白蝉问:“你做了什么?”
祈天河怔了下:“就按你教的那样,打一棒子给一颗枣。”
转念一想,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女鬼在想吐又控制不住好感的情况下,最终产生了爱恨交织的情绪?
众人闻言全部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目光注视着白蝉,赵南贵憋不住喃喃说了一句:“教唆犯罪。”
而祈天河这时才反应过来先前树干内传出的扑通响动,原来那是怦然心动的声音。
第74章 故事(五)
提示音不断反复, 眼瞧着短时间内是没有要消停下来的迹象。
祈天河沉沉叹了口气,看了眼老人:“既然这里不欢迎我,我先走了。”
原本想假意上楼做出收拾行李的假象, 再一想自己也没什么装备,祈天河退回来:“我什么都不要, 只要求带走阿槐的牌位。”
秦让和王厂情绪受鬼浸染严重,早上的厌恶消失不见, 一左一右拽着祈天河的袖子。
雨越下越大,游戏没有公布结果,玩家只能围观他们表演。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一名恐怖爱好者,NPC可没玩家那些小心思,游离在自己的世界, 催促着老人做前三名的排名。
“我在学校以前是参赛过的,您看我雕刻的这个, 阿槐一定满意……”
大雨和自夸的声音重叠,砸在地上碎开。
游戏提示音来回循环许久, 巫将冷眼旁观, 末了像是变戏法一样拿出耳塞,安静地站在一边。时间久了, 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句话: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
天色昏暗,也没争出个结果。
众人从恐惧到平静最后过度到不耐烦, 恰逢大风刮起,雨珠化丝斜飘,靠外的半边身体都被打湿了, 老人沉默许久后招呼大家进屋避雨。
他好像完全不担心木头浸水腐化, 除了简单地搭了个棚子, 未做其他保护措施。
恐怖爱好者到进门都不忘纠缠名次一事, 老人不耐烦地以熬点热茶为由走进厨房,几个NPC竟也跟了进去。
僵持太久,赵南贵去洗了把脸,回来后变得清醒许多,皱眉:“重启或者回溯,二选一,哪里需要耗费这么长时间作判定。”
游戏什么时候也开始优柔寡断起来?
巫将耳塞没取下来过,见正对面的赵南贵嘴巴一张一合,甚至懒得看嘴型,觉得这么个小人物说得多半是废话,又把耳塞往里推了点。
柳天明淡声道:“回溯不代表记忆清零,你让这俩个怎么办?”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秦让和王厂正含情脉脉望着祈天河,让他开口讲话给自己听。
“重启也不容易。”朱殊瑟这时道:“副本开局时有人用了替死道具,两人以上包括两人用了稀有道具,游戏不会轻易选择重启。”
重启意味着可能会重新设定一些死亡规则,会有损先前用道具避开过一轮死亡规则的玩家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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