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鹦鹉的发言,祈天河嘴角一抽:“这消息你可说得真及时。”
鹦鹉淡漠:“所有杀不死你的,都会让你变得更强大。”
“……”别随意篡改名人名言好么?
老妇人瞧见祈天河来了,却站在那里不动自言自语,伸出枯瘦的手招了下。
祈天河调整好一个笑容走过去。
“找您有点事,”祈天河摆出恭敬的姿态:“我有一个朋友,他总说心里空荡荡的,好像时刻处于饥饿状态。”
话音落下,空气陷入一瞬间的死寂。
目光中的和善淡去,老妇人看他的眼神逐渐变得惊恐,手上的青筋也鼓了起来,用力捏住书边,好像下一刻就要砸过来。
祈天河再次强调:“是我的朋友,不是我。”
老妇人死死盯住他,确定祈天河正常呼吸,说话也有逻辑后,胳膊才重新垂下来。
见状祈天河微松口气,长话短说:“您看我那朋友还有救不?”
老妇人才缓和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烧死他!全烧了!”
原本就没几两肉的肩头被她用力按住,指甲都快要戳破衣服刺进去。祈天河猜测李连多半凉定了,适时转移话题:“订婚宴已经开始筹备,但伯爵目前的意向人选不是我。”
老妇人对这个女儿怨念很深,一听到她看上的人选不是祈天河,又开始不顾形象地骂骂咧咧。
没有直接问起十字架项链,祈天河试探道:“您看我该怎么做才能挽回伯爵的心?”
骂声戛然而止,老妇人冷静地十分突然,与此同时她的嘴角勾起一个阴冷的笑容:“她让你来找我要那串项链,对不对?”
祈天河不说话,但也不否认。
“我嫁给一个恶魔,然后又生下一个恶魔……”老妇人紧紧抱着怀里的圣经:“不对,是恶魔先进行蛊惑的……”
祈天河站在一旁,默默等她发泄完。
许久,老妇人终于停下无用的念叨,开始说起正事:“我有两件陪嫁,一件是珍珠手链,另一件就是那个孽种想要的东西。”
祈天河:“那串项链真就这么神奇,可以驱邪?”
被他一激,老妇人情绪上来怒道:“你在质疑我说谎?”
祈天河:“当然不是。”紧接着又说:“能给我看一眼么?”
老妇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了他将近十几秒,才说了声好,然后没了动静。
祈天河又细细询问了几句,老妇人一概不答,在他快要放弃时,忽然道:“你低头。”
祈天河稍稍低了下脖子,该有的警惕也没少。
老妇人拆了圣经的封面,厚重的书壳下藏着一串十字架项链,她亲手给祈天河戴了上去。
十字架只经过了简单的打磨,款式也很大方,配合祈天河现在穿得这身白袍,居然还挺搭。
可惜当事人根本没心情欣赏这份奇异的美感,反而有撞了邪的错觉,从这项链触碰到颈间肌肤的那一刻,祈天河就感觉到一股子形容不出的凉意。
“东西是不是有问题?”他问鹦鹉。
鹦鹉充当一个没有感情的复读机器:“所有杀不死你的,都会让你变得更强大。”
“……”
祈天河试着想要取下来,但是一低头,脑袋就很难再抬起来。无奈只能暂时保持这种僵硬的状态回房间,上楼前让女仆安排人抬进来一张新的铁床。
有了连人带床被拉入密室的前车之鉴,这一次祈天河专门让人把床放在了正中间,几面都不沾墙。
躺在床上,颈部终于舒服了一些。
昨晚一夜没休息,他睁眼望着上方角落的蜘蛛网,很快迷迷糊糊睡着了。不知过去多久,祈天河嗅到了泥土的味道,外面还有滴答滴答的声音,他从睡梦中惊醒,偏过头去看铁窗,雨水飘进来,混合窗沿上的尘土往下流淌,印下一道道痕迹。
敲门声覆盖住雨滴声。
“祈天河。”有人在叫他:“在么?快开下门。”
十分熟悉的声音,好像还很值得信赖。祈天河反射性坐起身子,揉了揉脖子,准备去开门。
手刚放在门把手上,突然又收了回来。
“谁啊?”边问着还按了按眉心,脑海中一片混乱。
外面的人有些不耐烦:“是我啊。”
说完又加大敲门的力道,一下连着一下,咚咚地震动仿佛在敲击人的耳膜。
“快一点。”又过去几秒,见里面的人没反应,开口催促:“是我,快给我开门。”
“我?”祈天河喃喃重复了一遍,项链压得他喘不过气,半个身子靠在门板上。
我是谁?
这个疑问刚一出现,脑海中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哪怕用拳头死死抵住太阳穴也缓和不了分毫,疼痛让他不得不颤抖地蹲下身。敲门的声音还在继续,祈天河手从额头滑下来,紧紧攥住十字架,直至十字架的一端把掌心戳破,鲜血渗出的刹那,他冷汗涔涔,人却突然惊醒……外面那道声音不就是他自己的?
有了这个认知,脑海里铺天盖地涌来的刺痛渐渐散去。
就在这时,门把手已经松动。
‘砰’地一下,门锁处直接被掏开一个窟窿,发白的手指猛地伸进来,一把抓住祈天河的领子。
祈天河用脚抵着墙边,使劲一蹬,刺啦一声,衣服破了道口子的同时他也得以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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