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路人也大多都是唏嘘,大多都在可怜那个未出生的孩子,亲爹说不定就要没了,以后落到后爹手上肯定不好过之类的。
“宋…宋哥,我们回去吧,至少…让石子最后是在家里走的。”一个穿着灰色粗布衣裳的十六七岁的少年哭着说道。
“……在等等!” 宋云臻也红着眼,但是还是不想就这么把石子抬回去了,要是抬回去了,就真的只能听天由命了。
又等了半刻钟。
孟大夫仔细看了看伤者,沉声道:“节哀顺变。”
那少年哽着声音,“石子……”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各种声音,嚎啕大哭的,哽咽的,唏嘘的……
“等一下!或许还有救!”陶筠见状,急声大喊道。
顿时,所有人都突然像是被禁了声似地朝她看来。
陶筠丝毫不为所动,又快速扫了人群一眼,确定了这里能做主的人,除了那怀了身孕的女子就是她左边这位最高的男子了,太突兀了,尽管他身上很是狼狈,但是还是能让人一眼就注意到他。
她深呼吸了一下,严肃地道:“我也许能救他,只是现在不能保证一定能救得回来。”
“筠儿!”后面刚挤进来的赵川柏就听到了女儿放下的不可能的话,人都已经死了!
“爹!我不会说完全没有把握的话。”陶筠认真地看着她爹。
“救还是不救!说!再拖下去我也没有办法了!”她转过头紧盯着他看着,等他的回答。
宋云臻也神色专注地看着她,果断地道:“救!”
“宋哥!”那少年红着眼眶叫道,他根本就不信,石子都已经没了……
“让她救!”她眼底里的自信让他也想在相信一次!反正也不会有更坏的结果了,他想着。
陶筠得了肯定的答复,快速从怀里拿出布包。
唰地一下展开!
整整十三根银针,大小粗细不一的一排整整齐齐的放着,闪烁着的银光,看着就让人不寒而栗。
围观路人中顿时传来各种议论的声音:“这是什么?绣花针吗?可是也太细了吧!也没见着哪里有孔啊。”
“之前还听说她扎铜人玩儿,这不是脑子坏了,想把人扎着玩儿吧?!”
“宋哥!”那少年听着周围人说得话,顿时更急了,就算石子已经走了,但是他也不想石子还要被人乱扎针啊!
宋云臻没有说话,只是紧蹙着眉头,看着正在认真施针的女子,她看起来丝毫不像是神志有问题的人。
宋云臻:“就算死马当做活马医吧。”就算只有一丝希望,都是好的。
陶筠没有理会其他的声音,只是沉默不语地拿起银针就精准往患者头部的不同的穴道一一扎去,指尖轻轻一弹,针尾便持续震颤,离得近了甚至还能够听见轻微的翁鸣声。
“这不是赵大夫吗?!赵大夫你……你不看着些你家姐儿?这要是……”
还没说完就被赵川柏的眼神给骇住了,被看的顿时有些气短,声音也不由自主的低了下去。
赵川柏沉着脸没有说话,只是在看着认真施针的女儿。
“快看!那针竟然自己在动!!”不知是谁眼尖的看到了,还大声地叫嚷了出来。
顿时,又有更多的人注意到了,“真的!针自己在动啊!!!”
在银针持续的震颤中,那伤患竟也缓缓睁开了眼睛,有些迷茫地看着周围。
见此情景,路人一片大哗,口里连连喊着,“活了!起死回生啊!”等话语。
“石子!石子!活了!你真的活了!!”
“真的活了!石子,你吓死老子了!”接着又是一阵鬼哭狼嚎的,只是这次是给兴奋的。
“我……”难道…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吗?吴石迷迷糊糊地想到。
“你先躺着,别乱动。”陶筠看着他还不太清醒的样子,缓声说道。
“真的又活了……”孟老大夫说着就急急的拉起他的手把脉,过了一会儿,自言自语喃喃地说道:“怎么可能呢?明明已经……”
赵川柏见状也顾不得其他,也连忙上前把了把脉,在场的其他大夫见此,也都迫不及待的挤上前,一个接着一个的摸了摸脉。他们也是实在太好奇了,难道还真能有人可以起死回生不成?!
赵川柏摸了脉,顿时兴奋地笑道:“哈哈哈哈!好!”虽然之前他也听女儿提过针灸的事情,但是由于针灸之术实在是已经失传太久了,他当时听了也就不是很在意,没想到筠儿竟然给他这么大个惊喜!
“真的没事了!只是有些失血过多,后面好好养养就好了!”
寿仁堂的几个坐堂大夫都不可置信又激动地讨论着,“这也太……怎么可能!……连脉搏都没了……死了…又活了……”
陶筠暂时没有管其他人怎么议论的,只是对着唯一看起来还算正常地宋云臻说道:“他现在头上的银针还不能拔,你们等会儿把他的湿衣服给换下来,我再给开个方子……”
宋云臻也是强忍住激动看着她道,“好。”只是他这个人向来内敛,一般不熟悉的人不太能看的出来罢了。
他没想到最后真的能起死回生!那是不是……是不是他弟弟的病也能……
陶筠看着他微微有些颤抖身子,又道:“你自己的衣服也要尽快换下来,免得寒气入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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