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都忙清了?”云浓问道。
顾修元颔首道:“已经料理妥当……你若是想知道,赶明儿闲下来了,我再同你讲。”
“好啊,”云浓笑了声,又似是想起了什么,同顾修元道,“这几日我一直在想孩子们的名字,列了能有一个单子这么长,一直选不出来个合心意的。”
说着她抬手比划了下,随后又道:“不过方才我突然打定了主意。”
“都依你。”顾修元道。
“一个叫逸,盼她来日能随心恣意;一个叫安,取平安顺遂之意。”
顾修元倾身上前,在她唇角落下一吻:“好。”
许是到了时辰,窗外开始有爆竹声陆续传来,万家灯火辞旧迎新,明日又是新的一年。
因缘际会几回辗转,尘埃落定后,便是相守、偕老。
番外三:此心安
春秋几度,洛阳依旧是旧日模样。
云浓与顾修元离京六年,如今再见着这一景一物,难免有些唏嘘。
这些年来,他们一直是走走停停,将大江南北看了个遍。
停的最久的地方是叶城。在那里,云浓生下了顾逸与顾安两姐弟,而后留了一年多来将养身体,等到一双儿女大了些,便又带着生意换了地方。
当年云浓定了两个名字,但却没想好哪个给女儿哪个给儿子,索性就让他二人抓阄来定了。
说来也巧,倒像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长女顾逸的性情开朗外向,活泼得几乎有些过了头,顾安却是小小年纪便显得很是持重。
虽说是姐弟,但更多时候却是顾安来管着自家长姐。
有顾修元在,也不用费心请私塾先生教导,游山玩水的时候便顺道将该教的东西都教了。
早两年,景宁与秦君离京游玩,云浓便与顾修元带着一双儿女同她见了面,同行了月余,又各自分别。前一段,云浓收了景宁的来信,知晓她竟也怀了身孕,与顾修元合计之后便准备回京来住上一段时日。
一来是陪景宁,二来也是让儿女们看看京城风物。
庭院这边早就有阿菱打理妥当,经年未见,她却仍旧是当年那个模样,未曾婚嫁,一直替云浓料理着京城一带的生意,倒也乐得自在。
云浓与阿菱闲叙,聊了许多,又问了徐思巧的近况,及至午后,便带着儿女去了长公主府。
才一进院门,景宁便迎了上来,抬手抱了抱她:“可算是将你给盼回来了。”
说着,她又含笑将顾逸与顾安两姐弟挨个拉着看了,夸道:“出落得越来越好了。阿逸真是同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像极了你少时。”
秦君在一旁看着,他同云浓问候了声,便与顾修元到书房去了,给景宁与云浓留了闲谈的空间。
云浓见秦君行走自如,含笑问道:“他的腿伤尽好了?”
那是五年前的事情了。
当时是年关,云浓临产,顾修元却被事情绊在外边,直到大年三十方才得以回来。后来尘埃落定,顾修元也没瞒云浓,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
当年顾修元离京时走得匆忙,虽已经尽力布置,但还是难免会有疏漏,而楚玄辰刚入朝堂,虽有才华本领,但在手腕上终究不及顾修元,久而久之便生了漏洞。
朝中动荡,刘琦差人来请,顾修元不得不回京来,帮着料理局面。
但凡经历过那些旧事的人,都不敢在顾修元面前托大,他一回京,便有人打了主意想要刺杀。他早有预料,便请了秦君帮忙。
当时还有凌先生留下的余党试图卷土重来,秦君为保护顾修元,在那场刺杀中受了腿伤。后来顾修元请了相熟的那位神医来为其诊治,施以针灸,才算是渐渐好转。
云浓为此一直有些内疚,两年前见面时,专程向秦君致了谢。
“早就好了。”景宁笑了声,挽着她的手向内走去,“来同我讲讲,这两年你又都到哪儿做生意去了?”
早些年,云浓是不怎么管生意的,事事都甩给顾修元去料理。
可自从生了孩子后,却也正经学了起来,尤其是这几年顾修元手把手地教着,她如今处理器那些事情了也是得心应手。
先前景宁还专程问过她,为何突然改了性?
云浓将当初的事情大略讲了,又道:“我当时心急如焚,可又束手无策,帮不上半点忙,忽然就觉得早些年实在太荒废了。有许多事情,学了可以不用,但却不能什么都不会。”
顾修元乐意宠着她,她却不能再什么都不学,那种无力的境况她不想再有第二次了。
云浓将这两年的见闻趣事都讲了,而后道:“我给你带了许多东西回来,足有一大箱,等晚些时候那边收拾妥当了,再让人给你送来。”
“好啊。”景宁揽着顾逸,绕着她的鬓发玩,又时不时地逗逗一旁安静的顾安,同云浓笑道,“我早些年总是不喜欢小孩子,更不想生,为此还同秦君置过气。两年前到淮安见了你这一双儿女,才算是改了主意。先前秦君还说,再见之时要好好谢谢你们来着。”
说着,她又吩咐一旁的侍女道:“带小姐和公子到花园去玩吧,小心伺候着。”
等到孩子们离开,景宁便又与云浓闲叙起来,只不过这次聊得就更自在了些,少了许多顾忌。
景宁将京中的事情都同她讲了,想了想又道:“说起来,前几日宫中传来消息,说是皇后已经有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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