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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宁惊讶之后,解释道:“这就又是另一桩公案了。当年老三事败,被先帝下令圈禁,又着人严审一干涉事人等,查得极严。这事原本是由三司共审,可后来六皇子登基后,顾修元却横插一手将此事揽了过去。”
    “我当时以为他是想要细查此事,揪出杀你的元凶,可后来这案子结了之后,我无意中发现其中仍有疑点。护国寺那次我只不过是想要试他一试,却没料到他竟然当真不敢答。”景宁叹了口气,“他如今大权在握风光得很,该早有谋划才对,总不会是毫无准备一朝开窍。”
    云浓由着她说,从始至终都没开口。
    景宁见她这模样,忧心忡忡地问道:“我知你喜欢他,只是在彻底弄明白这件事前,你千万不能在他面前暴露身份。不然,谁也说不准会发生什么事。”
    “我明白,不会让他知道的。”云浓笑着摇了摇头,而后又道,“他这个人最是多疑,再加上有那些个傻姑娘们做的事在前,他见着我,只会疑心我是有意效仿怀昭郡主,想要得他青眼罢了。”
    如此说来,她还得谢过徐思蕊才行。
    景宁将她这话想了想,颔首道:“我听人说,早前还有人送了与你当年相貌颇为相仿的美人到他身边去,他收下了,可没过几日又把人给赶走……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云浓一笑置之,转而提了旁的事情。
    以她如今的身份,并不适合留在长公主府,所以长谈一番后,两人依依不舍地告了别。
    见过景宁后,云浓算是又了了一桩心事,心无旁骛地料理起自己的生意。
    可没过多久,她就又接到了封没落款的信。
    顾修元的字迹。
    第15章
    这次的信与上次相仿,仍是顾修元的字迹,寥寥几句,没有落款。
    只不过上次的信是徐家的门房送来的,可这次,却是从绮罗香铺子那边辗转传到云浓手中。
    这足以证明,顾修元已经很清楚绮罗香是她的铺子。
    云浓从徐思巧手中接过信后,拆开看了眼,便不动声色地推到了一旁,并没表露出什么异样。
    毕竟以顾修元如今的权势,若是有心去查,这些消息可谓是轻而易举手到擒来。
    等到闲聊几句,送走徐思巧后,云浓才又将那信拿出来看了一遍。
    顾修元上次寥寥几句,似是想起来之后随口一提,可此番却是长了许多,语气中还隐隐带了些威胁的意思。
    大有她不把方子交出去,这件事情就别想揭过出的架势。
    云浓盯着这信看了会儿,又感慨了句:“他可真闲啊。”
    这香料方子云浓并不想给旁人,可顾修元的态度已经如此,她如今可没有跟顾修元对峙的兴趣,便没咬死了再执拗下去。毕竟两人地位不可同日而语,她手头还有个香料铺子,顾修元若真想做什么,她压根没什么反抗的余地。
    “翠翘,去找找年前我让你写的那个香料方子,”云浓托着腮,支使翠翘道,“交给阿菱去。”
    阿菱是锦姨娘的侄女,比云浓的年纪大些,如今那绮罗香铺子便是她在管着的。
    翠翘翻箱倒柜地将那花笺找了出来,追问道:“姑娘要的是这个?”
    “是,”云浓看了眼,点点头,“让阿菱差个人送到……”
    她这话说到一半,卡了壳,沉默片刻后方才又道:“送到怀昭郡主府。”
    云浓曾听人提过,皇上赏了顾修元一处宅院,可他却并不常住,大半时间还留在郡主府邸。
    这一点也一直被人津津乐道,纷纷揣测着这位权臣的心思。
    有人说他是念着怀昭郡主,也有人说他是居安思危,好提醒自己不忘旧日之耻。
    翠翘对这些事情不大熟悉,先是应下来,而后才惊讶道:“怀昭郡主不是年前就过世了?眼下住在那里的……是那位顾大人?”
    “是吧。”
    云浓含糊不清地答了句,态度模棱两可,翠翘一时之间竟分辨不出来自己姑娘这是答复还是疑问。只是云浓不想提,她也不好多问,只能将心中的疑虑压下。
    “再有,”翠翘都走到门口,云浓又将她叫住,“你去取笔墨来,在一旁写个……五百两。”
    这么一来,等顾修元见着了,自然会把银钱送到绮罗香去。
    这价钱其实算不得贵,如今她的那些香料都能卖个十来两,更别说是制香料的方子了。五百两对顾修元来说,也是不值一提。
    云浓倒是也能狮子大开口要多些,毕竟顾修元的来信上也写得明明白白,随便她怎么开价。只是她眼下并不缺钱,也犯不着去顾修元那里要,只想着快些了结这件事,图个清静。
    顾修元想要的就是这么个香料方子,如今她给了,也该到此为止了。
    入春之后,天一日日地暖了起来,万物复苏,垂柳也抽了芽,一片生机盎然。阳春三月,相约到京郊去踏青的人也多了起来。
    接到徐思巧的邀约时,云浓犹豫了会儿,便应下了。
    自打做生意起,她与徐思巧的关系便日益亲近,也会在一处商量生意事宜,琢磨着如何能赚更多银钱。
    徐思巧原本是个循规蹈矩的世家姑娘,平日里也就是学点诗书针线打发时间,偶尔与徐思蕊这个嫡姐为难一番,看个笑话,便再没什么旁的事情可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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