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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浓摇摇头:“我倒没难过,只是折腾了一日,有些累罢了。”
    翠翘替她捏着肩颈,小声道:“其实若真嫁到楚家去,也未必好。我看这些高门大户的奶奶们,也实在是累得很,又要侍奉公婆,又要跟妯娌处好关系,说不准还会有什么同房妾室添堵。眼看着徐家不会给姑娘撑腰做主,届时岂不是任人拿捏?”
    云浓没成想她竟能说出这么一番话,回过头笑道:“你这是突然开了窍了?”
    翠翘道:“咱们到徐家也有段日子,我听了不少事,才知道这边跟咱们在钱塘时大不相同。”
    谢家是小门小户,原主的爹娘琴瑟和鸣,家中并没什么通房妻妾,清净得很。可徐家就不一样了,两房都有姨娘,公子姑娘更是十来位,更别提还有诸多亲眷,无事也要起波澜。而楚家只会更甚。
    祝嬷嬷先前是想着,若云浓能嫁到楚家去,后半生便锦衣玉食无忧无虑,如今听翠翘这么一提醒,方才意识到自己想得太简单了些。她叹了口气,向云浓道:“这事还是姑娘自己拿主意,老奴就不多嘴了。”
    祝嬷嬷是谢家的老仆,待云浓自是尽心尽力,只是见识短了些,心却是不坏的。也正因此,云浓并没跟她计较过。
    听她这么说,云浓秀眉舒展开来,笑道:“您老不必担忧,我自有打算。”
    “翠翘你去娶纸笔来,”云浓摩挲着指尖,吩咐道,“替我写个方子。”
    翠翘依言照办,好奇道:“姑娘要写什么?”
    云浓未答,只是慢悠悠地报了些材料以及分量,看着翠翘将那香料的制法写了出来。
    “这是香料方子?”翠翘是看过云浓制香的,写了几行便认了出来。
    云浓将那花笺拿了过来,轻轻地吹了口气:“这可不是寻常的香料方子……它值钱得很。”
    先前在徐家时,顾修元放话说随她开价,云浓毫不怀疑,她便是狮子大张口要个黄金百两,顾修元也拿的出来。
    只是究竟要不要给,她还没想清楚。
    她虽想要银钱,可也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更何况,这方子的价值或许不止于此。与其现在拿去换金银,倒不如留一留,说不准将来还有旁的用处。
    思来想去,云浓还是将这方子给收了起来,并没立时遣人送到顾修元那。
    如今已是年关,天愈发地冷,还接连落了几日的雪。
    云浓没再出门去,只列了个单子,让翠翘去买了许多东西回来,窝在房中制香。她以往制香分量都不大,够自己用就是,最多再送景宁些,可如今想要做香料生意,少不得就得多做些。
    她过得自在,压根没把先前的事放在心上,倒是柳氏又找了过来。
    暖阁中盈着香气,但却并不算浓郁,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柳氏一进门便称赞了声,而后笑问道:“这是哪家新出的香料?”
    “是我自己制的,”云浓怀中抱着手炉,客套地笑道,“这年关当头,府中的庶务想来已是堆积成山,表嫂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
    先前还是郡主时,云浓就是个甩手掌柜,将世家之间的往来应酬连带着生意都甩给了顾修元,自己清闲自在。
    每逢年关,府中总是要忙上一阵子,顾修元陪她的时间都少了许多。云浓一人无趣得很,有时会在书房看顾修元料理年礼往来事宜,只是她天生不爱管这些事,大多数时候听着听着就睡了过去。
    现下想想,顾修元如今能在世家之间游刃有余左右逢源,或许跟那时脱不开干系。
    云浓漫不经心地想着,连柳氏的话都没听进去,回过神后,只听到了最后一句,“定不让你受委屈”。她不知该答什么,只好端着笑,抿了抿唇。
    柳氏见她不答,只当她是脸皮薄,便将方才的话换了个说法又劝了一遍。
    云浓这才听明白了——
    柳氏这次来,是想问她要当年楚谢两家订婚时换的信物,然后为她“主持公道”,与楚家商定婚期去。
    这可真是……
    云浓无奈地笑了笑,向柳氏道:“这婚嫁之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得讲究个你情我愿。今时不同往日,若执意勉强,那便不是结亲,而是结仇了。”
    若真这么嫁到楚家去,且不管旁人会如何说,她自己压根讨不了半点好去。
    柳氏听出她话中的意思,脸上的笑有些僵,沉默了会儿后开口道:“若你没了这门亲事,将来要如何?难不成还能寻着比楚家更好的?”
    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女,能有什么好亲事?
    云浓不甚在意地答:“将来之事,谁又能说得准?走一步看一步就是。”
    第10章
    在柳氏看来,云浓这决定称得上是任性至极,争一时意气,将来吃亏的终归还是自己。
    只是相处了这么些时日,她对云浓的性情也有所了解,知道再怎么劝也没用处,便只能依着云浓的意思去回了老太太。
    送走了柳氏后,云浓将此事抛之脑后,摆弄着自己的香料,顺道算了笔账。
    买这些制香的材料器具花了不少银钱,如今剩下的,满打满算不过百余两。倒是还有原主爹娘给她留下的嫁妆,但不到山穷水尽,云浓并不想去动那些。
    当务之急,就是要想法子将制成的香料给卖出去,收回些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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