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宝。”藏弓眼里蕴含着浓烈的叫人读不懂的情绪。
二宝忽然抬起头来,“你说可以失去一切,唯独不能失去我,那我要你别打仗,别夺位,你愿意吗?”
藏弓静默了片刻,蓦地笑了,“傻二宝。”
二宝也自嘲,少顷之后失笑,却不像平时那样笑得纯粹,而是带了些无奈的苦涩,掺杂着心碎后的失望。
“我知道你做不到的,也不该苛求你。可我不能看着你那么做,一旦打起来,受苦的又是百姓。你提醒了我,将军,我现在只有去衙门告发你才能阻止这一切,要不然,你就杀我灭口吧!”
二宝知道自己给藏弓出了个难题。不管是出于阻止战争爆发的目的,还是存着自己的私心,这么做都很不地道。但也许……也许他不会在意的吧,也许伤心难过几天之后就会忘了,他这半生遇见过多少人,今后也只会多不会少,一个只会做手术的小老板又算什么呢。
“谁说我做不到。”
二宝本打算走了,听到这话怔了一怔,又听藏弓说:“我应该先去做这件事,再来你面前炫耀,‘瞧瞧,你不是说我做不到么,闪着舌头了没?’但是二宝,我希望你信我在先,哪怕一分一秒,一毫一厘,都不要怀疑我对你的心意。”
二宝的呼吸窒住了。
脚步声缓慢,却很坚定。藏弓走到他身后,倏地拦腰抱住了他,在耳畔说:“你要我别报仇,可以,但我要你做我的妻。”
湿热的吻落到白皙的脖颈上,登时有绯红蔓延,一下爬到了脸颊。二宝呼吸急促,这才想起要挣扎,“你干嘛?我没有答应你!你要不要脸了,你简直厚颜无耻!”
藏弓扳住他,翻了个身面对自己,嘴角勾起,“还会骂别的么?不会我教你。荒淫无耻,骄奢淫逸,淫行浪举,淫词亵语,奸.夫.淫.妇……不过这最后一个单人构不成,还得加你才成,再稍稍改改,叫奸夫淫夫。”
二宝大叫:“啊!!你放开!臭混蛋,臭暴君!你,你不要脸,丧心病狂,人人得而诛之!”
藏弓:“成,人人得而诛之,你最先得到我了,今日也诛了我的心了,便把我的身子也一并诛了去,我绝不反抗。”
二宝:“啊!!放开!啊啊啊啊!”
藏弓:“别叫,再这样叫我可不知道会对你做什么。小老板,你不是会给人刺青么,我要刺青,就在那地儿刺你的像。你不跟我好,以后我无论跟谁好都离不了你,干那事的时候也有你参与。”
二宝震惊了,大喊救命。然而院子里在场的,谁还没听到他的叫声?松鼠和黄牛抱在一起瑟瑟发抖,垂耳急得在邱冷峻背上狂踩,邱冷峻却只是暗自长叹一声,并没有要护主的意思。
等到把人欺负得又要掉眼泪了,藏弓才算找回良心,放开了二宝,说道:“一点本事没有,光会逞嘴上的能。叫嚷什么,可曾玷污你一片衣角了?”
二宝惊魂未定,上下左右检查一番,果然无事,就是给他亲了几口去。
藏弓说:“刚才是吓唬你,也是试探你。傻二宝,你脸红了,耳朵也红了,你是喜欢我的。我不会勉强你,你有足够的时间考虑。还有去百肢族做卧底的事,重新考虑,只要你说不想去了,任何人都逼迫不了你。”
他说完打开了房门,却又回头道:“别去衙门告发我了行不行?回来给你买西瓜吃,吃完好好干活。喔,墨汁要调成红色,性感。”
二宝愣了一会儿才明白他什么意思,登时怒喝,“谁答应给你刺了!”
藏弓:“哈哈哈哈哈……”
大笑而去。何其猖狂!
思考了一个晌午,未能得出结果。二宝去了铺子里,被东哥儿提醒制作“能量弹”的事。
舂好糯米之后天气忽然又暗了下来,看着像是要下阵雨,之后刘瘸子就来了,也是为买“能量弹”来的。
二宝说:“刘大哥,我已经拿到了官家的授权,等我器官库建好,就可以正式收纳器官了。要是有无人认领的尸身,还可以在报备之后取可用的材料,到时候有了半月板,就能给你换上了。”
刘瘸子很高兴,笑着说:“那可太好了,二宝兄弟,我等这一天很久了,回回下雨都疼得厉害,你家的‘能量弹’都要被我买完啦,哈哈!”
二宝问道:“刘大哥,你这腿到底是怎么伤的?整个半月板都碎了,也太严重了些。”
刘瘸子想起往事,说道:“怪我自己。我有过老婆,才成亲两年,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有一回我出远门跑生意,路上看到花开得正好,就给采了一大捧回来,还在板车上插了一圈。回到家时我在门外喊她,想叫她出来看花,结果没人应答。我进屋一看,才发现她……”
刘瘸子哽住。好多年过去了,但这事在他心里过不去。“我老婆没了,肚子被破开了,肠子流了一地。她当时还怀着我们的孩子,已经四五个月了,但孩子也被剖出来了,只剩一条细细小小的,刚刚长出形状的胳膊,就那么丢弃在地上……”
“刘大哥,对不起。”二宝很自责,勾起了别人的伤心事。
刘瘸子擦擦眼泪,笑了一声,“没事,已经过去很久了。我报了官,好几个仵作一起检查的,结果说是异妖干的。当时异妖王的确放了一批发狂的异妖出来,各族都有他们作恶的踪迹。也没办法,衙门一直在抓,抓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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