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大家子!
二宝呼隆一下站了起来,“你们,是库尔瓦家族的?六翼族的那个王亲贵族?”
伊力瓦说:“请不要这么惊讶,只管把我们当成普通客人就好,少爷的性格平易近人。”
二宝去看藏弓,藏弓向他点头,他便又老老实实坐了回去。他瞧着安瑟的背后有收拢的翅膀,伊力瓦却没有,不禁好奇。
安瑟看出他的疑惑,说道:“伊力瓦是慧人。小老板,我来找你,就是想请你帮我拆掉翅膀。”
“啊?”二宝更诧异了,“可是据我所知,翅膀就是六翼族区别慧人族的唯一特征,你把翅膀去掉,不就变成慧人了吗?”
安瑟说:“我就是想变成慧人。”
听他这么说,二宝猜测这愿望可能和伊力瓦有关,但当他去看伊力瓦时,伊力瓦的眼神是无奈的,甚至暗藏了心疼的情绪。再去看安瑟,他很坚定,并不因为伊力瓦不同意就放弃这个想法。
安瑟诉说自己的故事。原来他爱上了一个慧人,但对方觉得两族之间有天然的血脉壁垒,加上安瑟是贵族出身,便敬而远之了。
安瑟想证明自己的真心,就把自己当成了破开种族壁垒的一枚炮弹,要从拆翅膀开始,努力向他的爱靠近。
二宝好感动。
二宝捧着脸,热泪盈眶。
但是安瑟好傻啊,为了爱情值得吗?
爱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二宝说:“你喜欢的人一定是位貌比天仙的姑娘,否则换了任何人,都不可能做出这样的牺牲。”
谁知安瑟微微红了脸,答道:“不是,他是个男人。”
二宝:“哈??”
男人和男人,安瑟你居然是断袖!
二宝差点就脱口而出,但理智及时占领了高地,阻止了愚蠢的言行。当然,今年断袖量产可批发,这个观念已经扎根在他那片不太肥沃的高地里了。
男人爱男人,大约比癞蛤蟆爱天鹅更难,二宝觉得应该帮帮安瑟,否则就是在他曲折的爱情之路上抛钉子、撒暗器。
二宝又去看藏弓,藏弓还是摇头。
二宝于是扭回头,不听他的。
反正火头军总是这也不同意那也不同意,要是回到一年前,他一定也不会同意自己开全人杂货铺。
二宝接了这一单,但给安瑟留了时间考虑,叫他下次来时再定。安瑟走后,一只大手朝二宝罩来,掌风已经近至后脑勺了,最后却变成了温柔的一把乱揉。
二宝捂着脑袋,“我以为你要打我。”
藏弓说:“我在你心里就那么残暴?”
二宝说:“你为什么不让我接这个单?这也不接那也不接,一家子都喝西北风去。”
藏弓说:“他是贵族,你要做得好,他感激你,你要做得不好呢?他一支军队扫过来,毛都不给你留一根。”
二宝说:“我这行当本来就是赚富贵人家的钱,怕的话就直接去卖胡萝卜了。”
而且……虽然库尔瓦家族和山匪之间有没有勾当还不一定,但安瑟少爷看起来还是挺好的,应该不会轻易就带军队来扫。
二宝说:“我只是想帮他实现追逐爱情的愿望。”
藏弓嗤笑,小傻子仿佛知道爱情是什么似的。
“那你有没有考虑,身为贵族改变了自己的种族特征,回去以后要怎么交代?除了他的家族,背后还有六翼王,还有整个六翼族百姓,会怎么看他?”
二宝怔住,“这,会把他当成叛族的人吗?”
藏弓说:“当然。你自己也该小心些,贵族的生意尽量少做,你不懂得,一个人对一个国来说意味着什么。”
二宝糊涂,“什么?”
藏弓说:“什么都不是。”
二宝还是不明白他的意思,松鼠便压低了声音说:“你以前住在神机脚下,你的血又能续命,仔细想想,你这个人跟神机有什么区别?”
二宝恍然大悟,哪里是区别,他本身就从神机里出来的,要是被那几个王知道了,怕是要再把他逮回去。
这也是二宝很长一段时间以来,一直没对松鼠和黄牛坦白真相的原因。怕俩牲畜受他连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藏弓比松鼠更清楚二宝的底细,便咳了一声,切断了这个话题,说道:“现在既然你已经答应安瑟了,就等他下次再来吧。我瞧那个伊力瓦对他来说还算重要,或许有转机。你在想什么?”
“哦,我在想男人怎么会爱上男人,”二宝抱起垂耳,搓了搓毛茸茸的兔耳朵,眼里迸射出异常明亮的好奇之光,“将军啊,你不是暴君身边的亲信么,你说他真是断袖么?”
藏弓没由来觉得好尴尬,凶凶地答道:“我哪知道,没听说!”
二宝:“怎么没听说,你以前还笃定他不是呢,现在又不知道了?”
藏弓说:“你以前也笃定,现在又何必再来问我?”
二宝:“……哦,说的也是。”
是什么是,小傻子!
藏弓莫名不痛快。
问可以,但为什么要用那种看濒危保护动物似的眼神,好像断袖真那么见不得人一样。
断袖怎么了?老天爷都管不着。
“但他父母会管的吧。”
二宝好巧不巧又接上了,说库尔瓦是名门望族,家里要是出了这样的丑闻,以后保准得被人指着脊梁骨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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