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塞勒妮尔微微的笑了起来,诸位,是否还记得几个月前姬临节的惨剧,执政官卫队以全灭的代价才换来了回避的时间,而且如果没有琉叶中校的活跃,大概我们之中一半以上的人都无法坐在这里吧。
塞勒妮尔的话回荡在议会大厅里,争执不休的议员们声音低了下来。
而上次的袭击规模更加庞大,如果郡南水库遭到爆破,现在整个东泉郡都将是一片沼泽,连同下游千里的农田,全部毁于一旦。千百万公民将流离失所,直接和间接的经济损失无法估量,饥荒,暴乱,死亡,将随之接踵而来,这些诸位都应该有着清晰的认识吧。
想想这些令人恐惧的结果,某些议员头上已经渗出了汗水,本来反对新军团的建立只是为了减少军费的开支而已,但是现在想一想,似乎那点钱和整个东泉郡相比根本算不上什么。
几天前,就在这个地方,共和国最庄严神圣的元老院议会大厅外面,已经被恐怖分子的战火所波及!现在都可以看到墙壁上的弹痕,以及火焰熏黑的痕迹。如果当时我们没能阻挡敌人的袭击,那么在座诸位的生命,由什么来保障?共和国的威严和荣誉,又由什么来捍卫?所以为了应对将来可能出现的袭击,保护诸位和共和国的安全,我认为建立新军团是非常必要的。下面,让我们按照元老院的律法来进行提案和表决吧!
塞勒妮尔扫视着鸦鹊无声的议会大厅,胜利的微笑在嘴角上浮现出来,没有肃政督军的存在,这些所谓的政治家是如此的短视和软弱。看了看自己的身边,只有胧静静的侍立着。那位黑色长发的少女没有站在自己身边,大执政官感到一丝遗憾:可惜,无法让她看到我迈出的第一步
胧发觉上司望向自己,微微动了一下,将身边静滞的空气晃乱,自己的影子也从墙壁的背景中脱离出来。存在感稍微增强了一些,伏在塞勒妮尔的耳边低声说道,白厅军团那边传来消息,欧若拉不可能在会议结束前赶回东泉郡了。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欧若拉冷着脸站在停机坪上,燃烧的鹫鹰将熊熊的红焰投射在那水蓝的短发上,愤怒的寒冰质问着身边的女子。
樱少校的肩膀上裹着厚厚的绷带,里面还透出了斑驳的血迹,另一只手臂搀扶着昏睡中的茜,冲着肃政督军歉意的低下头:我们遭到了不明身份者的袭击,茜准尉被打昏了,我也被枪击中。袭击者向鹫鹰投掷了炸弹,然后向东边逃离,下官因为照顾茜准尉所以放弃了追击。
可是执勤的士兵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进入或者离开营地,除了你以外也没有任何人目睹了这次事件。你是想告诉我有一名恐怖分子偷偷潜入我军后方基地,炸毁一架飞机,然后神秘的消失吗?欧若拉直视着对方的眼睛,从樱中校那表面的谦卑下看到了嘲弄的笑容。肃政督军冷哼一声,愤愤的转身离去,这件事情我会严肃的彻查,另外,请你转告茜准尉,连敌人都没看见就失去战斗能力的人,是没有资格继续在肃政部任职的,我希望尽快收到她的辞呈。
樱少校波澜不惊的脸上难以觉察的抽动了一下,然后迅速恢复了平静,默默的看着肃政督军的背影逐渐远去。苦笑起来,搂着昏睡少女的手臂更加用力:对不起终究还是连累了你,我会对你负责的
梦境中的茜,仍然沉浸在与学姐重逢的愉快之中,口中还回味着芳醇和甘甜,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嘴角上还带着微笑,终究,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共和国军人,微不足道的存在而已
欧若拉面无表情的走到指挥官办公室,确认了附近没有任何闲杂人等的存在,迅速的关上门和窗户。靠着墙壁,捂着嘴剧烈的咳嗽起来,好久也无法止住,很快,手指的缝隙之间渗出了滴滴红迹,而看着自己的鲜血,肃政督军的眼睛中却全是自嘲和不屑。
从怀里掏出一只小瓶,倒了大量的药片在手中,然后全部吞服下去,咸腥的血液和苦涩的药剂刺激着口腔的味蕾,将生命的感觉一点点的找回。欧若拉从怀里掏出一块雪白的方帕,小心的将手掌上的血迹擦干净,然后细心的检查了一遍周遭,没有发现任何破绽,最后将斑驳的方帕放进怀里。不带一点感情的闭上眼睛,缓缓的靠在椅背上,默默的思索着未来局势可能的变化,仿佛刚刚咳血的不是自己一样。
千里之外的军官宿舍里,琉叶已经趴在沙发上睡着了,眉头轻轻的皱着,淡薄的眼帘将缅怀的目光遮盖。可怜的缩成一团,置身于不知道什么样的梦魇之中,连手中的芯片滑落到地上都没有发觉。
没有锁上的门从外面被推开,刚刚结束了元老院会议的塞勒妮尔来到琉叶的宿舍,会议的结果没有超出塞勒妮尔的预料,东泉郡第三个军团的建立已经确认下来。经过元老院和军部的决议,新军团由塞勒妮尔担任代理军团长,林原执政官担任副军团长,第一个由执政官兼任军事长官的军团诞生了,政权和军权终于开始靠拢在一起。
但是大执政官终究还是无法对少女放心,似乎每当没有对方站在自己身边的时候,总有一些莫名的空虚和遗憾。在客厅门口将高跟皮鞋轻轻脱下,塞勒妮尔光着脚轻轻走到琉叶身边,蹲下身子默默的注视着小猫一样抱成团的少女,第一次有了掩盖自己存在的想法,生怕突兀的将对方惊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