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哈里特自告奋勇。这不是第一次了。我再进去一下,弄个明白,然后,我就去见鲍迪。
莫尔图利还没回来,哈里特到屋里做护士对死者该做的事情去了,留在门外的那些人们更紧密地凑地到了一起。有人在抽烟,人们继续沉默着。萨姆卡普维茨彻底荒了神。由他的珍贵照片和影片被盗引起的这场风波,其来龙去脉他还不明白,他太敏感了,以至于不好意思开口问个究竟。莫德的无语与其说是为死去的女孩,倒不如说是为她的儿子伤心,事情已经很清楚,儿子同她有着某种联系。她内心深处仍然抱着一个希望,事实不是如此。克莱尔的沉默,像考特尼一样,是向特呼拉致哀,一股那么明亮的火焰竟突然熄灭。然而,笼罩着所有这些个人想法的阴影是疑团。发生过什么?谜底会是什么?
10分钟过去了,15分钟过去了,莫尔图利从黑暗中出现了,现在他不是悲伤而是愤怒了。
没有人问什么,没有人插话,生怕耽误莫尔图利的火急消息。
波玛醒过来后,开始不想说今天的事情。后来我告诉她我们的特呼拉死了。她哭了,并说出了真情。我简单一些,因为今晚有许多事要做。特呼拉来找过波玛,要用她的兄弟和他的船离开这个岛子。是在今晚上和早晨,在远处海滩。特呼拉说是她一个人走,波玛也假装相信她。昨晚,当波玛和特呼拉在这儿时,有人来找特呼拉,他们在外面呆着。波玛是个鬼精灵,她禁不住想探听这种秘密。通过后窗,她偷看偷听。来找的是;是海登太太的丈夫;马克海登博士。莫尔图利停了停,然后接着说。海登博士计划今晚来这儿,在午夜他同特呼拉要去远处海滩。波玛还听到他们提到过一个外国名字,一个叫lsquo;加里蒂的名字,他在塔希提等他们。
莫德的声音使人们静了下来。马克拿了你的照片,萨姆,他要去找雷克斯加里蒂。
考特尼对他的土著朋友说,波玛还说别的了吗,莫尔图利?
只说了马克今晚和特呼拉一起,过了午夜他们就离开,天亮到达海滩。没有了。
他们都忘了哈里特布丽丝卡,但现在她来到他们中间,高举着一个苏格兰威士忌空瓶。我发现了这个。
考特尼接过它,看着克莱尔,她点头认可。是马克的牌子,她说。他在这儿过。
考特尼转向莫尔图利。根据各种证据,发生的事情已经相当清楚。马克今晚在这儿同特呼拉在一起,并且他喝了酒。他抓住特呼拉同他在一起,不管什么原因他可能已经做到了。他也拿了他所能拿的有关海妖岛的影像证据,他和加里蒂打算出卖这个岛子,剥削这个岛子,将它变成一个热门的地方。但是,今晚在特呼拉和马克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最后,马克打了她,她倒在了她的石头偶像上,伤重而亡。并且十有八九,马克正带着他的战利品去找他的同伙加里蒂,现在正在去海滩的路上。他盯着克莱尔和莫德,没有一点缓和的口气。对不起,这就是事情的真貌。
汤姆,我们必须阻止他。是莫尔图利在讲话。
当然必须,如果他走掉了,这些岛子就毁了。
如果他走了,莫尔图利毫不客气地修正着,特呼拉就不能瞑目。
这两个人同意他们必须马上去追赶马克海登。他们不顾其他人,迅速地制定了计划。马克比他们早走几小时,然而他只熟悉一条去远处海滩的路,那条远但安全的路,并且晚上走路使他更慢。还有一条更陡峭、更难走的近路,沿海边,土人经常走这条路。考特尼和莫尔图利决定用这条路。他们不敢肯定能赶过马克,他们只能试试看。
二话没说,他们走了。
其余的人走进场地。哈里特离开众人去向鲍迪头人报告这个坏消息。萨姆卡普维茨同莫德和克莱尔分了手,迈着一种沉重的步伐,到妻子和女儿那里去了。这帮人中只有莫德和克莱尔,这两个海登家的人,站在场地上,在莫德的草房前,默默注视着溪流两旁的火把。
过了一会,克莱尔说,如果他们赶不上他会怎样?
莫德说,一切就会失去。
克莱尔说,如果他们赶上他呢?
莫德说,一切就会失去。
她苍白、衰老、凄惨,转身蹒跚走向她的草房,竟忘了说句告别话。莫德进屋关上门后,克莱尔慢步回到自己的房间,等待早晨的到来。
早晨逐渐来到了三海妖。
新的一天的开始好像是从地平线的裂缝中冒出来的。最后的黑暗向扩大着的光明挑战,但却无心恋战,在黎明的灰色进军前连连退却,最后在太阳跃出水面后的光辉下逃得无影无踪。
新的一天是个无风天气,会热得灼人。在这块高地上,通向远处海滩的两条道路在一块巨大的石拉子上合在一起,椰子树静静地直立着。在深深的峭壁下,蓝蓝的大海在轻轻地冲刷着默默忍受的崖脚。
他们两个爬出峡谷,穿过浓密的草木,来到两路交汇处,在这儿两条路汇成一条弯曲的小路,向下通到海滩。莫尔图利浑身沾着灰色尘土的汗珠,考特尼的衬衫湿透,粘到胸和背上,裤子被荆棘和树枝挂得支离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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