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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考特尼讲话时,一只美丽的长腿鸟从绝壁上飞下来站到一段浸湿的木桩上,窥视着他们。那是种什么鸟?克莱尔问道。
金鴴,考特尼说。你还会反复看到不同种类的燕鸥、始祖鸽、冠鸽,就这些。他回看了丽莎哈克费尔德一眼。不,没有任何担心的必要,除了中暑。
听起来像野餐一样安全,莫德兴致勃勃地说。
我保证,正是如此,考特尼说。然而,审视着他的听众,他察觉出一种仍未驱除的焦虑。他看上去在考虑再说点什么,随后补充道,好吧,现在供给品已经弄好了,你们也知道了一些我们所走的路线的情况,知道了一些物种的情况,此时没有更多要说的了。我可以猜到这些东西令你们感到新奇,还有更多的东西你们想了解,但我认为这个露天海滩不是讲这些的地方。太阳在变得一分钟比一分钟热,又没有遮盖。我不想在你们还没开始工作就被烤糊。一旦到达村子里的舒适环境中,我将通过莫德海登博士,或者直接回答任何问题。
村子里的舒适环境?马克嘲讽地说。
考特尼感到吃惊。怎么,是的,海登博士。我的意思当然是相对舒适。这不是一个美国社区,没有热水和冷水管或者电灯泡和药店,但也不是那种荒凉的海滩。你们会看到为你们准备好的草房,可坐、可躺和吃饭的地方,还有好伙伴。
莫德一直朝着儿子皱眉头,这时脸上带着勉强的微笑把脸转向考特尼,我相信一切会令人愉快的,考特尼先生。我们中不少人曾到过野外,我们知道这不是家。如果我们想回家,就不会到这儿来了,并且,正如我已告诉你的,我们感到荣耀;受宠若惊;获准到这儿来,得到鲍迪头人的首肯。
好,考特尼敷衍地叩了叩头。他观察着别的人的脸,他的眼睛停在了专心听讲的克莱尔身上。你们有些人可能感到迷惑,有一种与世隔绝的感觉,这我不会感到惊奇,这也完全是我4年前第一次踏上海妖岛时的感觉。凭经验,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们,到明天这种感觉就会消失。我真正想说的是;你们将不会像你们想象的那样孤立。拉斯马森船长同意同我们签订合同,保证一周来一次。我相信伊斯特岱教授将收好你们的来信。好吧,船长每周去取一次,并将你们想从帕皮提发出的任何邮件带出去。还有,如果你们缺少某些供给品、便携仪器,船长会为你们购买任何你们所需要、在塔希提可以买到的东西,并且他会一周送一次。我相信那应该;
嗨,汤姆!拉斯马森特有的刺耳叫声自下面的沙滩上传来。
考特尼转过身,大伙也都向后望去。拉斯马森和哈培用手指着萨姆卡普维茨。这位植物学家叉着双腿,站在水边的湿沙滩上,用一架小型银色照像机瞄着水中的飞机。
这家伙在照像!拉斯马森吼道。
立刻,考特尼从队伍中跨出,将彭斯和丽莎哈克费尔德拨拉到一边,向离开不算远的萨姆卡普维茨跑去。拉斯马森最后那声吼叫已引起了这位植物学家的注意,他放下相机,对这阵骚乱和考特尼的前来大感困惑。莫德,接着是马克和克莱尔,然后是其他人迅速地拥到考特尼身后。
你知道你究竟在干什么?考特尼质问道。
怎;怎么;我;茫然之间,萨姆一时语塞。我只是拍几张照片,我将这架美能克斯装在口袋里。只不过是为;
拍了几张?
你指什么?是指在这儿拍的?
对,在这儿。
观察着这一检举过程、考特尼的严厉、责骂式的用语、突然变得粗暴的嗓门,使克莱尔感到有些惶惑。她认为他文质彬彬,只有文雅和诙谐,天生好性子,可刚才这一幕吓了她一跳,不知道什么惹恼了他。
我我萨姆卡普维茨又开始结巴。我只是想得到一个完整的记录,我在海滩拍了两、三张;一张飞机和
考特尼伸出手。把胶卷给我。
萨姆迟疑了。可;你会;它会曝光。
把它给我。
萨姆将一根钉子捅进相机后盖,将其打开。他将一小卷底片摇落到手掌中,递给考特尼。
你要用它干什么?萨姆问道。
我要扔掉它。
萨姆的近视眼,在无边方眼镜后面,就像一只受伤母鹿的眼睛。你不能,考特尼先生;那些;卷里共有50张底;我在帕皮提已拍了20张。
抱歉。考特尼走开来,走到队伍后面,将这个小金属卷扔向大海,眼见着它在海上划了个大弧,落到水面,激起一小簇浪花,沉了下去。
萨姆盯着水面,摇着脑袋。可;可;为什么;?
考特尼走过来,瞟了植物学家一眼,又扫了扫其他人。他的脸不再是怒气冲冲了,但仍很严峻。我说服鲍迪、整个部落,允许你们来这儿。我曾发誓你们将不做任何可能泄露他们的方位或有损他们安全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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