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美滋滋想:“我当初深柜耽误了多少时间哦。”
脑子里关于怎么告白的设想又出来飘, 结果还没飘几下, 就被边沉雾一句话给压到了地心。
“世叔说的那件事, 让我来做。”
风琼野脚下一个急停, 边沉雾抬眸看他, 月光找不到这片,光线暗淡,风琼野唯一能看见的光芒就是边沉雾的眼睛。
“这件事无论怎么看都是我来做合适。”风琼野抬手盖住边沉雾的眼睛,“你抢什么抢?”
边沉雾的脸浸在黑暗中,无声地抿了抿唇, 只有别人看不见时,他才能露出这种疲惫的神态。
“别什么都打算自己扛着。”风琼野撤开手,于是那点光芒又回来了,“你的身份比我的有用,我还能退到孤山,你呢?你若是真的去做,应苍山都回不了。还有我心大看得开,你可不一样,你太容易自责,明知如此还要你上,你自虐我自虐啊?”
一向又怂又懒的青年温柔地笑起来,语调难得正经:“放心吧,我可是看完了这本书的,我们一定能赢,师尊也一定能得偿所愿,和二师尊浪迹天涯。”
边沉雾的心里七上八下,虽说风琼野这几日暗示的足够明显,但听他说了这番话,他还是觉得惊喜若狂。
既然是我自责又怎么能是你自虐呢?
于是边沉雾心里也借此升起了希冀,虽说故事情节变了,他应该爱的人虽然容貌一样,但是实际上也变了,他或许不会再心灰意冷再修无情道飞升,凌让谨和步繁霜不会纠缠暧昧到最后也没有定居。但是或许……他们赢了也都活下来这点不会变。
他们都怀着这点暂未点破的情愫告白,这一夜,边沉雾终于一夜好梦。
第二天一早,他和风琼野下山去见宿星门少主,临走前去和凌让谨告别。凌让谨歪在软榻上,手中拿着一本书,只不过仙尊正对着外面的云雾发呆,拿书的手随意搭在小腹处并没有看,见他们来了便笑着起身:“现在就走?”
“是。”边沉雾迟疑片刻,“真不用我们留下一人?”
“不用。”凌让谨笑道,“不还有秋长天秋公子么?”
风琼野探出头:“听这话怎么像又吵架了呢?”
“没有。”凌让谨轻描淡写道,“我对于他隐瞒身份这点耿耿于怀,他对我的计划心怀不满。所以这几天经常明里暗里互呛。”
“我看着二师尊还好啊。”风琼野道,“他不一直阴阳怪气疯疯癫癫的霸总样吗?”
“对你们和对我当然不一样。”凌让谨笑了笑,“面上装的好,心里怎么想的可不一定。”
“就算暗自较劲也要先把尹楼主的事解决了,果然关键时刻内部矛盾可以搁置,先一致了解外部矛盾。”风琼野和边沉雾勾肩搭背调侃道,“内人和外人就是不一样。”
“那可未必。”一道带笑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毕竟我一直阴阳怪气疯疯癫癫,说不定能哪天就跟着外人对付内人了。”
风琼野脸色一僵,一寸一寸地慢慢转过头,扯出一个诡异的微笑:“嘿嘿,二师尊。”
“不是要去找宿星门少主的茬吗?”步繁霜公然扭曲他们的目的,“还不快去?”
“是是是。”风琼野扯着边沉雾就溜,边沉雾无奈,只能传音道:“诸位掌门我已经提前通知过,请世叔去清岚宫一会。”
凌让谨含笑点头,抬眼看向步繁霜:“怎么样?”
“还不错。”步繁霜靠在门上,看着檐下叽叽喳喳的燕子,“你这队私兵可以和孤山我的精锐匹敌。对付现在的残荒宗不在话下。”
“自从琼野和我说了故事,我回来后就在暗中培养他们,就是为了以防万一,若是残荒宗忽然打上来,也有他们能抵挡。”凌让谨有些出神,“这些人都是可以靠得住的……只是应对突发状况的人还是越多越好。”
步繁霜沉默片刻,忽然问道,“你也真放心我?让我去看你的秘密私兵实力如何?”
“普天之下,除了我,我便只信得过你在这方面的眼力。”凌让谨起身披上外衣,“再说差遣折腾你几下子,我开心多了。”
步繁霜由衷敬佩:“昨天还给我梳头发,今天就上脸了。仙尊这变脸功力和我比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过奖过奖。”凌让谨往清岚宫走,“昨天那是我惹了你,所以那一系列动作都是为了哄你。现在你哄好了,我想起你骗我装秋长天这件事,自然轮到我不开心了。”
说罢他听见步繁霜笑道:“那我哄你?”
“免了。”仙尊留下一句话,飘然而去,“你哄人的方式容易引发血案。仙盟够不太平了,留点好日子给他们吧。”
凌让谨倒也不是说谎,哄步繁霜听他的,是为了到时候他们展开计划时让步繁霜别捣乱,其实他心里其实一直萦绕着那日喝醉后口吐真言还被正主听个全须全尾的事情。
尴尬说不上,当时心灰意冷也是真的。
然而步繁霜接下来的举动和他当年所说完全不同,不仅没喊打喊杀,反而体贴起来,甚至凡事都由凌让谨自己做决定,而不独断专行。
凌让谨心底的那颗桃花树开始向外界试探。
凌让谨垂下眼睛,清岚宫已经到了,他收敛起表情,整理好思绪。强迫自己不要再想。
当他踏入清岚宫的刹那,听见有位掌门哀叹:“世事多如此,且说我一好友,他为心中所求之事,奔波劳累,耗尽心神,几近成功之时,却因为别的事情被迫放弃。好事虽近,却时间不对,倒不如不曾来过。不然触手可及,即将拥有,却无法揽其入怀,只能眼睁睁看它再离开,更是痛彻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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