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沐雪感觉自己身子暖和些了,知道冷天消耗体能快,想着送些新做的糕点果子给田间的符珍和关高逸送去。
又见到翠儿抱着小少爷从房里走了出来。
关沐雪喊住她:“夫人在屋里呢?”
翠儿走了过来,说:“夫人嫌闷,去找符大娘了,这会子在田里吧。”
小少爷伸出软糯糯的小手抓了一把关沐雪的衣服。
关沐雪笑了起来,忙说:“来,让我看一会儿吧,你愿不愿意去送些糕点给他们?”
翠儿连忙答应了,拿着食盒就走了出去。
小少爷在关沐雪怀里,时不时笑起来,又将小手放在嘴边,可爱极了。
粱文述分了神,也干脆将书推到一边去,也逗弄起孩子来。
关沐雪说:“我倒想起来一件事,正要问问你。”
粱文述漫不经心应了一句:“嗯?”
“我今天路过村长家的时候,村长说我姑姑一家好像被抓进牢里了,你知道这事么?”
粱文述似乎对这谈话内容不感兴趣,反而从关沐雪手里接过自己的弟弟。
“知道,怎么了?”
关沐雪指着他说:“果真是你?你快说说,你做了什么?她们被关起来要紧么?”
粱文述轻轻笑了,伸出手来戳了戳关沐雪的额头。
“你呀你,她原先那样对你,你倒还担心挂念起她了?”
“也没什么大事,左不过让她们受点牢狱之苦,在牢里住上一两个月的,改改性子。”
关沐雪追问:“她们是怎么进了牢里去了?是你托了关系……”
粱文述打断她的话,举起一只手来:“我说我的好姑娘,可别冤枉好人了。”
“我哪来这么大的权利?”
“反正细节你也不必追问,我知道你心软,所以干脆恶人我来当。”
“你姑姑那一家不是好惹的,难保以后又有什么事来找我们麻烦。”
“我也是为了让他们栽个跟头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平日里还是少作孽为好。”
“他们犯的事是真的,只是被人疏漏了,而我找了出来。”
“那银票也有问题,但他们一家出来以后也不至于饿死,吸取吸取教训,好好过踏实日子,还是有发家的机会的。”
“总之你就放心罢,别老忧心别人的事了。”
关沐雪静静听着他的话,心里荡起了一层层涟漪。
末了,粱文述兴许是觉得这话题太过沉重,半开玩笑问她:“要不,关姑娘要有这意思,我倒是可以安排一下,让你在牢里见见他们的落魄模样,也算出口恶气?”
关沐雪摇了摇头,一双眼望进他的眼里。
“我就不去了,光听着就已经够解气了。”
关沐雪的目光停留在粱文述身上,半分也离开不得,而心里却暖融融的。
屋子里有些暗,却只点了一支蜡烛。
烛火微微闪动着,烛泪缓缓流下来。
关沐雪觉得胸口热了起来,眼神也迷离了起来。
连忙要转过身离开,却被粱文述一把攥住了手腕。
他微微用力,关沐雪往前趔趄了一步。
抬眼,又陷进那双暗涌情绪的双眸里。
“沐雪!梁少爷!快,不好了,快出来。”
就在此时,一声呼喊打断了这一旖旎的氛围。
关沐雪回过神来,脸颊绯红,连忙走了出去。
齐大娘见到她,又看见身后的粱文述,忙说:“快,梁太守出事了!”
两人随着齐大娘到了村长家,在层层人群中瞧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是有些狼藉的梁文逸。
粱文述一个箭步走上前去,问:“逸儿,出什么事了?”
梁文逸形容枯槁,眼眶红彤彤的也不知哭了多久。
见到粱文述一把扑进他的怀里。
说:“二哥,爹……爹被人算计了。”
“二哥,只有你能救爹了!救救爹!”
相比较梁文逸的凄惨无助,粱文述显得尤为冷静。
他扶住梁文逸的肩膀,沉声道:“慢慢说,爹怎么了?”
梁文逸哽咽着作答。
原来,徐正阳早就密谋着梁家的财产,娶梁紫瑶也只是为了这件事罢了。
难怪当日关沐雪总觉着那个徐正阳有些奇怪。
他在梁府安插了眼线,又在巡抚大人那里告了梁通贪污的罪。
巡抚大人第二日就上书圣上。
梁府第二日就被封家,巡抚大人亲自带人来拿人,顺便查案。
梁通自认问心无愧,于是任由督查人员出入府邸勘察。
却不知徐正阳早就安排在梁府安插的眼线,准备好了赃物。
物证、人证确凿,梁通当即被押入大牢,等候发落。
梁文逸用手抹去脸上的泪水,抽泣着说:“我知道爹是被人冤枉的,就想要替爹平反。”
“可娘不让我插手,还说姐夫的钱财就是我们的钱财,我们从此与梁府无关,于是硬带着我去徐府。”
“我不甘心,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这才赶回来,找二哥帮忙。”
“二哥,爹是冤枉的,你救救爹。”
村民们听了梁文逸的讲述各个愁苦满面,关沐雪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还有些唏嘘。
她唏嘘的是华宜眉居然放任徐正阳吞并梁府的财物,也不允许梁文逸插手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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