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明:“找谁?”
乃馨脱口而出:“林铉如……”
言明:“现在是休息时间,他可能已经不在后台了。”
乃馨勉勉强强地浅笑:“哦、好……那我一会儿再过来。嗯,我先走了。”
楚棋收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才关上了门。这次他把门合紧了,一点缝隙也不留。
他倒在板凳上舒了口气:“好怕被发现……”
在这一方面他似乎比言明本人还怕事,生怕被有心人抓住把柄给言明惹麻烦。
言明比他看得开,宽慰他:“别担心,我们刚才也没做什么。”
楚棋收提起了包往外走:“不行。我不能再呆下去了。这里人多嘴杂。你录完节目我再去楼上找你。”
他拿了只灰口罩把自己的半张脸包住,又把鸭舌帽找到戴好,背着包溜出了排练室。他四下望了一圈,立即有工作人员朝他看来。
更有工作人员疾步走到一半放慢了脚步打量他。
他心想不对劲,连忙又在四下望了一圈,回头时竟然发现言明跟他在后面。
“你怎么出来了!”
楚棋收小声在口罩下面说话,气得伸手拽住了言明的衣角。
他定好的逃匿计划泡汤了。
言明说:“我一个人在里面没事做,当然要出来。”
楚棋收:“那你别跟着我。不然他们都会盯着我看。”
楚棋收不知道,自己这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打扮简直醒目极了。
言明忍不住抬起了嘴角,清澈的眼眸里仿佛也挂上了一汪弯弯的月牙:“把口罩摘掉他们就不会看你了。”他不给楚棋收时间反应,直接扯掉了勾在他耳廓上的绳子,还有他头上的鸭舌帽。
言明把口罩团了起来塞进楚棋收的上衣口袋里。楚棋收转身观察了一会儿,那些工作人员果然不继续瞧他了。
楚棋收因为受到惊吓而挣起的发丝正在慢慢回软。
言明说:“这几天他们一直和我朝夕相处,见到我不会觉得稀奇。反而你那副全副武装的样子会让他们驻足围观。”
楚棋收恍然大悟。
“言哥,你在这里!总导演让你马上过去一趟。”
王筹气喘吁吁地赶来,手上拎着一堆大包小包,忙坏了。
言明和楚棋收说:“我走了,你回去吧。”
道别后楚棋收和言明走了完全不同的两个方向。越是靠近后台入口,迎面吹来的冷风就越是迅疾,他把手揣进了兜里取暖。一摸口袋就摸到了言明塞给他的口罩。但那只鸭舌帽……言明忘记还给他了。
迟疑间,不远处有个卷发女孩穿过了大门仓皇失措地跑了进来,她像无头苍蝇一样看不着路,一头撞在了他肩头。
女孩捂着头和他说了声抱歉,停下来没两秒又要拔腿跑走,楚棋收来不及多吭一声对方已经跑没影了。
可他发现这名女孩是几天未见的芒芒。
芒芒只在说“抱歉”时抬眼瞄了他一小下,魂不守舍的,估计没仔细打量她撞了谁,要不然也不会把他当陌生人似的毫无反应。
在芒芒抬眼瞄他的那一顺,他好像看到了一双红肿的双眼,眼角还噙着些许泪花。
她在后台跑得这么着急,会不会是申梓丘出什么事了?
和她相关的人或事,楚棋收只能想到申梓丘。因为她的整段人生里仿佛只剩下这位时常惹出风流韵事的明星。
“你他妈,你怎么又来了,我现在不能见你。”
转眼有道声音在楚棋收耳边响起。它如同惊雷一般炸起了楚棋收近期的许多奇妙回忆。
——是林铉如的声音。
他匆匆从楚棋收身边走过。装修简易的后台通道经不住他略带怒气的步伐,发出了一声又一声沉闷的震动声。
林铉如旁边没人,看上去像在自言自语,多半是在戴着蓝牙耳机打电话。反正电话是不能拿出来的,被人看到了就要没收。
楚棋收没有迟疑,朝林铉如离开的方向又走了几步,很快听到了下一句:“好好,骗你手机被收了是我不对……现在后台人多,舞台剧开场了以后在老地方等我。”
老地方……
应该是指上次的琴房吧。
楚棋收没再继续跟上去。他转身回到了观众席。乃馨她们都已经在位置上坐好了。乃馨手撑下巴一动不动地看着脚边,似有心事,不时用牙尖咬着下方的嘴皮。另两个女孩则头挨着头靠在一起打盹,睡得不省人事。
楚棋收落了座。听见塑料椅的翻板被拉满的声音,乃馨惊醒似地向他望了过来,欲言又止,光看眼睛都知道她有话要说。
楚棋收能猜到她想说什么,无非就是问一问他和言明的关系。但不管她问什么,楚棋收都会想办法圆回去。
舞台剧开场了。台上传来了一阵敲锣打鼓声。许多昏昏欲睡的观众被这响动惊醒。小悟和小空砰得一下坐了起来,睁着布满红血丝的双眼大喊:“发生什么事了!”
见乃馨心不在焉地望着吵嚷亮堂起来的舞台,楚棋收说:“我刚刚听见工作人员说,会在舞台剧开场后安排一些练习生去琴房练琴。好像有林铉如。”
这句话让对方脸上唤起了几分光彩。乃馨空洞的眼神立即浮上笑意:“琴房在哪?”
楚棋收抿了抿唇角,张口半天才模糊地说了一句:“听说在后台通道附近,但具体位置我也不大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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