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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过烟盒咬烟出来时,感觉手心传来隐约的刺痛,他才发现钥匙在手里攥得太紧,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戳破了皮。
    江初把车钥匙塞给覃最,回到江连天家门口,江连天正换鞋要跟出来找人。
    “覃最呢?”他朝江初身后张望。
    “让他去车里等我了。”江初把他拦回去,进了门发现覃舒曼仍坐在餐桌前发呆,除了眼睛有点儿红,别的什么反应都没有。
    这要么是有天大的隐情,要么就是真对覃最的感情复杂到了极点。
    江连天在旁边沉着脸,夫妻俩都没有想说点儿什么的打算。
    “你们吃吧,我们先回去了。”江初也不想问了,抄起自己的手机塞屁股兜里,顺手把旁边覃最摁断在桌上的金属牌扔进垃圾桶。
    “等一下,你把这羊肉装上。”江连天去厨房拿了两个食品袋出来。
    覃舒曼这才有点儿反应,站起来帮着把一整盘孜然羊肉打包进袋子里。
    江初把袋子接过来,走到玄关换鞋。
    “小初……”覃舒曼迟疑着喊了他一声。
    江初扶着门框回头看她,磕了磕鞋尖,
    “你帮我跟他解释一下,”覃舒曼抿了抿嘴,“我确实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江初嘴角一扯,真的不明白对自己儿子的名字还需要怎么反应。
    江连天当爹当得被江初老妈逐出家门,好歹还能记得江初爱吃哪几个菜。
    “行。”他对覃舒曼点了下头,走了两步又回头说了句,“你儿子海鲜过敏,下回想叫他吃饭,弄点儿家常菜就行。”
    这话像是在覃舒曼脸上抽了一耳光,她猛地一愣,望着江初,眼都忘了眨。
    “江初。”江连天在旁边皱了皱眉,江初猜对了,他果然没打算告诉覃舒曼。
    江初没再看他们,摆摆手,带上门直接走了。
    拎着孜然羊肉从电梯出来,江初差点儿被横在门前的垃圾桶卡个大马趴。
    他朝自己停车的方向看了眼,把垃圾桶扶起来,往墙角推了推。
    拉开驾驶座的门,他先被一车厢的烟气熏得偏头咳了一声,冲覃最的脑袋使劲吹了两口,胳膊撑在车顶上对他笑:“怎么着,你开?有本儿么?”
    覃最推开江初下车,绕去副驾。
    他手里还夹着根刚点上的烟,江初抬手给他拽了,叼进自己嘴里。
    覃最看了他半天才沙着嗓子说:“我抽过的。”
    “不嫌弃你。”江初把孜然羊肉挂在后视镜上,空调开到最大,车窗也全降下来,带着覃最回家。
    覃最一路上什么也没说,到家后周腾凑过来闻他的腿,他蹲下来摸了摸周腾的脑袋,对江初说:“我睡一觉。”
    “啊,睡。”江初正从头上抹衣服,听覃最跟他来这么一句还愣了愣。
    这小子今天竟然知道打招呼了,平时从来都直接门一关就进屋。
    估计看自己头包在衣服里说话以为他卡着了,覃最从他身后过去,又顺手帮他扥了下。
    江初光着膀子去阳台摁了会儿手机,给大奔打电话:“奔儿,报恩的时候到了,喊上你媳妇儿陪我出去一趟。”
    覃最这一觉睡到了晚上十点十五。
    算不上睡,意识一直昏昏沉沉的,强行掩埋在脑海最底层很多年的记忆轮流往上翻涌。
    他不想去想,开了闸却压不住。
    每段碎梦的间隙里他清醒片刻,也不像是清醒,他不想睁眼,不想动,胸口坠着把人往梦境深处拖,他连翻个身也费劲。
    一直到被人摸摸额头摸摸脸,喊了两声“覃最”,他才从梦魇般的状态里疲累地睁开眼。
    卧室里没开灯,黑洞洞的,客厅柔和的灯光从门外弥漫进模糊的光线,还有不知道什么电视剧咋呼热闹的声响。
    江初正在床边弯着腰打量他,脸离得有点儿近,光线朦胧下,覃最却莫名能看清他的眼睛。
    睫毛很密。
    江初跟覃最对视了会儿,觉得覃最似乎睡矒着了。
    他都快瞪对眼儿了,这怎么睁开眼也没反应?
    “覃最?”他又喊一声,谨慎地抬起手,朝覃最脸上“啪”地拍了一下。
    拍的同时他自己还直了直腰,以防覃最条件反射给他一拳。
    覃最这才皱皱眉,偏偏头把他手打开。
    “干嘛。”一开口他自己都听得一愣,嗓子听着像被砂纸磨过似的,烟熏火燎。
    “再不醒我都要给你叫大神了。”江初转身往外走,经过门边抬手拍开卧室的灯,“起来吃饭。”
    覃最眯缝着眼坐起来,周腾从他胸口叽里咕噜滚下去,弓着背抖了抖毛。
    怪不得胸口直闷。
    覃最翻身下床,膝盖有点儿软,感觉脑浆都睡稠了。
    他闻闻自己身上捂了一下午的烟味儿,拽了身衣服去洗澡。
    江初从厨房探头看看,见覃最先进了浴室,他靠着流水台想一会儿,把蛋糕先放回冰箱里。
    把其他东西也收拾好,他去翻出下午给覃最买好的礼物,又去覃最卧室里把周腾抱出来,引到浴室门口喂了点儿零食,把礼物盒子揣它怀里,让它抱着玩儿。
    周腾对个破盒子没什么兴趣,挠两爪子就要跑。
    江初“啧”了声,捞着周腾的腰把它卡在胳膊窝里,翻箱倒柜找上回买猫粮送的猫薄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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