播音室没人,却能恰逢时机地放音乐,难不成真如看门大爷所说,被害者回来索命?索命应该找凶手,不该找警方呀,不知为什么会冒出这些荒唐想法,顾寻轻扯嘴角笑了下,他睁眼,坐直,“这个郑毅好好查查。”
孟佳点头,又道:“游乐场附近没有小路,雪地里也没足迹,有监控的地方无可疑人员,他怎么进来的?难不成飞?”
郑天成:“不仅如此,这次冰雕人头没化妆,现场留下的也不是衣物……是死者一侧胸部……真他妈变态。”
车窗顾寻拉开一条缝隙,指间夹着烟欲点燃,看眼噘嘴的孟佳,又收回烟,关上车窗。
孟佳立刻喜笑颜开,“老大吸烟有害健康,戒了吧。”
郑天成偷笑:“老大戒饭,也戒不掉烟,那是他精神粮食,没烟他无法思考。”
顾寻踢了脚前排座椅,“佳佳讨厌话多的男人,安静点。”
孟佳:???
郑天成偷看孟佳一眼,悻悻地闭嘴。
车内氛围稍稍活跃了些,顾寻开口:“游乐场关门后,他有可能在里面没出来,直到音乐响起,趁慌乱逃出去,这季节来游乐场玩的游客少,要一份游客名单,逐一排查。”
郑天成皱了皱眉,“场外警力刚撤掉,就算昨晚他逃出场内,场外也跑不掉,可游乐场咱们翻个底朝天,都没找到,难不成长翅膀飞了?这是一个疑点,第二现场留下的遗物为什么变了?”
一路没开口的林亦然突然说:“宣泄变成享受,衣物已无法满足他,留下死者器|官带来的恐慌,远比衣服刺激多了。”
郑天成:“按你这么说,岂不是一次比一次疯狂?这次的案子和前两次不大一样,会不会有人模仿作案?”
“顾京京案留袜子的事,只有咱们内部人知道,如果模仿作案,说明我们出了内鬼。”顾寻此言一出,车内众人面面相觑,没人敢接话,顿了顿,又说:“不像模仿作案,倒像准备不充分很仓促。”
孟佳膝盖上放着笔记本电脑,噼里啪啦在打字,过了会儿,她抬头,“被害者信息已发过来……和前两次有点不一样。”
霎时车上几人全竖起耳朵倾听。
“被害者冯梦,本市人,女,29岁,已婚,未育,职业护士。父亲经营一家饭店,经济条件优越,丈夫是民航飞行员,时常不在家。一周前她忽然失踪,家里发现不对劲立即报了警,目前信息只有这些,具体情况走访后才能知道。”
郑天成宽大手掌,倏地往膝盖一拍,回头,“老大,这起案子和前两起肯定不是同个凶手,冯梦一周前失踪,现在才出现人头冰雕,这明显和前两起案子不符,如果现场遗物能解释通,那被害人目标忽然转换成有钱少妇怎么解释?之前关于凶手作案目标的推理,与这起案子完全不符。”
车内再次陷入安静,前两起案子来看,凶手作案目的是为揭开那些女人表里不一的真面孔,用钱做诱饵引女学生上钩,只是达成目的一种手段。
一个目的,可有千万种手段,郑天成的结论维持过早,林亦然率先张口:“他目标为表里不一的女性,职业和年龄对他来说没那么重要,之前的推理能否继续成立,等调查完冯梦自然能知道,稍安勿躁。”
郑天成一时哑然,又不甘心在心仪女生面前被新人占抢风头,沉默两秒,说道:“凶案接二连三出来作案……谁能不躁?老大最近抽烟快代替吃饭了。”
闻言林亦然往旁边座位瞥了眼,顾寻微低头,拇指与食指捏着一盒烟,来回翻滚,不知在想什么,他脸瘦,下颚紧致没一丝赘肉,瞳仁漆黑,眼角微微上翘坏坏的似笑非笑,其实他并不爱笑,每次笑嘴角只勾出一点弧度,偏偏那一丝痞笑最迷人。
林亦然喉结滚了滚,不敢再看顾寻,转头望窗外,纷飞的大雪,却没能给滚烫的心降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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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被害人中,吴家经济条件最好,偏偏吴家父母最令警方头疼。
“只有头颅算怎么回事?这样的冯梦进不了祖坟,外面做孤魂野鬼,第一个来找你……”吴母拎着小包,穿着皮草,张大嘴放声哭嚎,半晌没流一滴泪,哭着哭着突然伸手指,指向值班警察的鼻子。
顾寻一步上前,握住吴母手腕压下去,猛地一甩,“孤魂野鬼?让她今晚来找我,讲讲遇害过程。”
这人没穿警服,语气不善,眉眼间透着股痞劲,跟接待吴母的警察完全不一样,“你……你谁呀?”
一旁警察解释:“这是顾队,您女儿案子的负责人。”
冯母撇了撇嘴,难以置信地说,“他是警察?还领导?”顿了顿又吼:“领导就能随便凶人?我要去投诉你,当个破警察牛什么牛。”
“12389打吧,我听着你投诉。”
冯母脸色极其难看,朝吴父瘪嘴,委屈巴巴地抽鼻子:“怎么有这样的警察,死无全尸多晦气,我也为了小梦好呀。”
顾寻冷笑:“我的友善只给正常人,如果您想得到尊重请先正常点,别在这演戏,妨碍公务。”话落,长腿大步径自走出去。
孟佳抱着一摞文件追上来,“老大,冯梦生母死的早,那女人冯梦继母,原本是冯家饭店的洗碗工,后来凭借一张巧嘴拿下冯父,她有个女儿,今年21岁,也跟他们生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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