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裤子在哪?裤子在哪?毛裤吗?”
“撒手!再不撒手=强=奸=你啊!”姜铎龇牙咧嘴的伸手挡他,两人蒙在被子里打打闹闹。
大中午,房灯早关了,冬日阳光透进窗帘斜着铺满一间小屋,不骄不躁暖和的刚刚好。专门为小涛买来放屋里用了近十年的实木高低床架子,被两个结实却智弱的青年互相占便宜推攮的吱吱呀呀,眼看着过不了多久就得散架。
但也就闹了没一会儿两人就一齐停了手,头碰头磕在一起鼓噪胸膛,神情欢愉却惫懒,呼吸粗重却开心。毕竟整五个小时里,一直在践行爱情动作片里的动作要领,这会儿两人都像追车傻跑圈累得直伸舌头的老狗,只得暂时休战。
平心静息了一会儿,两眼望着上铺木头床板拼接处的缝隙,姜铎目光微敛忽然问:
“涛儿,你怎么逃出来的?为什么会浅昏迷那么长时间?伤着脑子了吗?待会儿起来是不是还得回医院做高压氧治疗?”
听见这个,林逆涛一翻身趴到姜铎胸口上,笑着问他
“你是怕我失忆,怕我把你给忘了?”
姜铎抬手捻着他已经长到耳根的头发,捋起来绕上手指,轻轻的摸,心里想着其实小涛发质软留寸头不好看,稍微长一点好看,脸上却认真的说:
“只要你活着就行。”
林逆涛静了一会儿,才接茬到:“其实我刚醒那会儿,确实把你给忘了,”
话音未落耳廓上的手就顿了顿,林逆涛赶紧握住揪得自己头皮发紧的宽大手掌,细细摩挲上面的烫疤、骨节和茧,双眼定在姜铎脸上,甜甜的笑起来去安他的心:
“但我很快就想起来了,我弄丢了谁我也不会弄丢我的姜晓堂。”
话说完,林逆涛又趴回他心口处,沉声回忆:
“姜晓堂,我是自己逃出来的,进通道找你前我伤了食道粘膜,后来爆炸的时候又被震伤了内脏,我内脏本来就有伤,原来被肋骨刺穿过,但其实也都不严重,就是觉得恶心老想吐血。
把你放下去以后,山隙要塌了,我手头就一根警绳一把匕首一把枪,但我想着我要出不去了,你得多难过,所以我又跑到山隙口想办法,正巧看见顶上的岩伞伞盖被震塌下来,露出来一条缝,然后我就用匕首栓着警绳插进岩缝里往上爬。
但我没想到,山腹里的水会往上涌。
我爬到一半的时候,岩山垮了,我费了好大的力气跳到顶部的引水渠里,被废矿水冲到了北边的沉积池附近,结果沉积池底下也被昆雄他们按了=炸=弹=,爆炸以后水又冲进北边山腹,山体滑坡,我那会儿已经没力气了,沉进了池底,反而被少量回流的窖积水又冲回废矿巷道里面,等我再睁眼的时候,我人在周箐。
然后听齐然,就是老跟在余知检旁边那个戴眼镜的,他说我在被抢救途中其实一直是清醒的,刚入院那会儿状态也正常,但没两天我突然休克在医院里,一度心脏停跳血压都量不起来,然后就一直没醒。”
说到这里,林逆涛忽然爬起来,郑重的看向姜铎:
“姜晓堂,其实我还有个事情没跟你说,我有睡病,初中那会儿就开始睡觉不规律,没法按照普通人的24小时睡眠、觉醒节律去调整身体状态,前两天我恢复意识的时候,医生帮我做了多导睡眠监测和体温监测,医生说这次我会昏迷这么长时间,很有可能是因为这个。
姜晓堂,这个病挺麻烦的,我以前没觉得有什么甚至还挺高兴能比别人清醒的时间长,能完成更多的事情,但现在我不这么想了,我怕我哪天突然又昏过去,再也醒不过来。”
安静的听他说到这里,姜铎才上前把人箍住,双手环抱勒紧却黑着脸凶他: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有你晓堂哥在,你厥过去也得给你扇醒了,不就是睡觉吗?以后咱俩一块睡一块醒,没我允许你不准再大半夜跑出去,明白么?”
林逆涛就想听他说这个,生怕他反悔般抱着他的脑袋去堵他的嘴,边回答“明白。”边把他的承诺吃进自己嘴里咽进自己肚子里,安心的笑起来,再看向他时,却眼珠子转了转满脸揶揄:
“姜晓堂,恢复意识后我最先想起来的就是你,之后才慢慢回忆起来好多事情,你猜我怎么想起来的?”
话说半截,林逆涛故意停下吊着姜铎的胃口,见他傻愣着自己更没忍住的噗嗤一声先笑出来,指着他一脸得意:
“小田叔给我看了张照片,我瞧见了立马指着大笑说:姜晓堂怎么跟个狗熊似的?把他们都吓着了,
你是不知道,那会儿我糊涂到了什么地步,连尔扎和姜叔叔我都分不出来,小田叔头一回来看我我却以为他是得病来住院的,喊他一声大爷还给他让座,他立马就哭着骂我没良心……但一看见你那熊样,我就什么都想起来了。”
说完林逆涛立马弯着眼睛看向姜铎,满脸老公~我乖不乖?快夸一夸抱一抱的样子。
姜铎愣怔片刻脑袋一转,立即肯定准是老姜在山民老汉家里对着自己拍的那几张,再抬手捧住想想又笑得直不起腰来那个,拼命搓他的脸。
“谁是狗熊?谁熊样?黑灯瞎火的能拍出什么好照片?来!看这!这儿帅!”
说着姜铎边掐他的脸边掀起被窝,按着趴在自己身上来回蹭那个,把他又裹成一个撅屁股往前拱的蚕宝宝,只给他留个毛绒绒的脑壳顶,制住他的手脚再挠他痒痒肉还拿嘴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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