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又转向姜明远大声质问。“姜队长!里面还在抢救那个是你们送进来的,几天前就在这个地方捡回来一条命,他是个什么身体状况你们缉毒队的都比我清楚,但你看看现在又算怎么回事?啊?进进出出的被抢救好玩啊?既然人送到我那里看管,我就得负责!如果他真有什么三长两短,这个责任谁承担?姜队长!我问你,这个责任谁承担?”
说着田所长便把一沓纸页扔给姜明远,“你自己好好看看你们林边疆干的好事!”
姜明远急忙接过用眼角余光一扫,是那工人的诊断证明,又搂住田所长连声陪不是,“田哥……田哥!你先顺顺气,那个犯人要真有什么事情,林边疆这兔崽子绝对跑不了,跟看守所、跟田哥都没关系。只是,不知道林边疆是怎么一个人进监室审讯的?
“你们林边疆!他能耐可大着呐!”提起这茬,田所长的火气又一股股的往外冒,“你说还有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他不敢干?今早你们把人提讯完刚走,到下午些他又进来了,还伪造了张局长的批示来说要单独进监室,我就让他进去了。但那犯人因为还没有生理脱毒,犯了瘾没有缓解药物和相应的治疗,那可是要出人命的啊,但是你们林边疆一直跟我们看管民警说没事没事,也不知道他怎么折腾的那犯人,让那犯人的叫喊声都闷在肚子里,直到今早5点来钟,你们林边疆怕搞出人命来才跑出来叫救护车!”
姜明远只得一言不发的等着田所长把唾沫星子都喷完。
接到王志鹏的电话,他就把林边疆能干出哪些蠢事猜到了七八分,但他边低头细看那诊断记录,边听田所长叙述事情经过,还是忍不住拳头越捏越紧,心下腹诽:“老子还是小瞧他了。”他真没想到林边疆为了逼出那人的实话,连这么凶险的事情也敢干!
那份诊断书看到最后,姜明远便走到林边疆面前,沉声问:
“手肘关节脱臼?”
“那人毒瘾犯了,自己撞的。”
“身上的软组织挫伤和淤青?”
“说了他毒瘾犯了嘛……我又控制不住他自己撞的。”
“那手上的勒痕呢?”姜明远大声骂道:“也是他自己拿刹车线给自己捆起来的?林边疆!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还记不记得自己是一名警察?”
“……”林边疆低头不出声。
姜明远愤恨的骂完,半晌后,却忽然手一伸,林边疆会意,把折腾了一夜抠出来的讯问材料递给了姜明远。
姜明远一把抢过来却没有着急去看,而是大步走到急诊室护士站的工作台边,掏出了钢笔。林边疆看着他这个动作一时愣怔,反应过来后立即吓得站起来,冲向前一把拽住姜明远准备签字的手。
“老姜!用得着你管闲事?”林边疆焦急的吼道。
姜明远隐忍着怒火,直接抬脚重重踹向林边疆的胃窝,将他一脚蹬坐在地上。
这一脚,姜明远用了十成的力气,踹上墙面都能留下一个印坑震下一层灰,更何况是正中毫无遮掩的腹部。林边疆被他踢得内脏都往喉咙里挤,呛咳了几声立马弓腰抱住肚子,但他却顾不得腹部的剧痛,再次挣扎着冲上前紧紧拽住姜明远的胳膊。
“我自己闯的祸!关你什么事?”
姜明远皱眉看了看他,冷笑一声:“你他妈还知道自己闯祸了呀?”说着提膝又是一脚,这次他直接将林边疆踩在地上。待他低头把第一页讯问人“林边疆”,上头加上了主管部门意见:“同意,姜明远”几个字,才拿起笔录认真的阅读起来。
这讯问材料问题不多,废话一个没有,全部集中在丘木木的上下线和背后的组织上,包括昨天下午刚被姜明远查出来的,帮助丘木木运尸、焚尸的剑潭冶炼厂运输工人史金来的大概情况,也被林边疆逼问了出来。
讯问笔录表明,从昨晚8点开始到今早4点半,林边疆熬鹰一样熬着丘木木小聪,所有问题都重复讯问了五到六遍,每个问题都待丘木木毒瘾发作却没有药物缓解,对痛觉十分敏感的时候进行质证,前后矛盾的地方就从几个角度入手进行比对和辨别,直到丘木木不再东拉西扯或翻供为止。
而讯问得出的情况,远超姜明远的想象。
三年来,到丘木木小聪这里排毒的人数不少于百人,这些人当中除去他承认的3人,另外还有14人死于急性毒品中毒,并被阿扎查黑等人用剖腹的方式拿走了毒丸。所有经手的毒丸他没有称量过总数,但却清楚的记录了颗数,三年来,他一共过手了4215颗毒丸,粗略的算怎么也有40多公斤。
这个丘木木也远不像他原先口供中承认的那样轻微和无辜,他对王保昌的运毒组织了解颇深,对组织里的重要人物、分工和隐匿地点都交代了个大概。而这些,也是林边疆最想知道的。
“你怎么发觉他还有运尸的同伙的?”姜明远问道
“……”林边疆这会儿终于收敛起了笑容,露出熬了一夜的心力交瘁和疲态,瓮声说道,“他说他用客运面包车拉他媳妇的尸体时我就不相信了,王瑞的痕迹鉴定上有记录,女尸外穿的羊毛披毡上也沾染了一些焦炭渣,但除非尸体在地上滚过一圈,否则绝不可能沾到那个位置,可他又说那是他帮他媳妇清洗好了以后才换上的……”
“所以你就预谋着支开我单独搞材料?”姜明远沉声问。“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做的后果?万一玩大了把人弄死了怎么办?你也跟着去吃牢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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