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在变,当代的玄术师集会也与旧时候相比变得很不同,就算有天大的事也不能令人群长久聚集在一起。
当代人们都很忙,尤其还有着其他表面职业的年轻一代玄术师们,则是忙上加忙。
多的是人才帮着处理了一下池家的事,又小心揽收了一波业内最新消息,再接着,他们就要马不停蹄返程,去赶回自己只请了少量事假的工作岗上忙碌。
临离开池家前,盛珣的手机几乎随时拿在手里。
因为他发现根本没有收手机的必要。
基本每隔五或十来分钟,就会有同样要离开的宾客走到他面前来,一边与他说着道别的话,一边极其自然的掏出手机,然后说:“留个联系方式,我们互加一下微信吧?”
盛珣在第一次被邀请加微信时甚至顿了一下,因为他面前的人一身净色长袍,气质特别仙风道骨。
而这样的人掏出手机熟练亮出二维码求加微信,给人带来的反差不低于看一位百年老鬼边吃肯德基边打超级玛丽——此处说的是槐合,小秋暂时还没被培养出打游戏的爱好,这位同样能成为百年老鬼的对象,比较热衷于监测小熊和安迪的游戏时间,再准点没收游戏手柄。
“或者你不用微信,是用别的社交工具?”那位仙风道骨的玄术师见盛珣停顿,还挺贴心,又这么问了一句。
末了还小声感慨:“时代发展太快了,你们年轻人的社交应用更新换代太快——是最近年轻群体里有了新流行?”
盛珣迅速回神,果断与对方加好微信:“没有,微信目前还是很流行。”
后来盛珣数了数,到差不多是最后一位玄术师与他招呼,和他互加了微信后,他这一天,微信里居然多了整整三位数的好友。
他甚至还被拉进了两位的群。
“为什么这个表情?”小秋来找盛珣,他之前在另一边与褚世泽说了片刻话,等终于又得闲可以来找人,却刚好看到盛珣神色微妙。
“刚刚加了过去两年分量的好友,有点震惊。”盛珣说。
他把自己满满当当一堆小红点的界面亮给小秋看。
小秋对那满满一屏红点偏了下头,他觉得这样满当的界面看着有点稀奇。
因为小秋虽然也有手机,并且下了社交应用,但他的通讯录长期只有盛珣一个人,后来加上槐合和邹鹤,联系人依旧寥寥无几。
“消息密集得是不是有点吓人?”盛珣问,“我刚才挨个把群聊设置成免打扰,只开启重要提醒都设了有一会,一些常规的招呼都来不及回。”
“嗯。”小秋应了一声。
他目光还落在盛珣的屏幕上,突然问:“我在哪里?”
小秋对于满屏信息的新鲜感过去,他的下一个思考却是相当务实。
他是真的很认真的在担心——消息这么密,盛珣的通讯录里人这么多,那对方还能及时看见他给他发的消息么?
盛珣手机屏幕刚好暗下去,他理解了这份担忧,就忍不住把鬼薅过来,直接拉着小秋的手用对方手指将屏幕点亮,将界面又点出来给对方看。
“看看最顶上的头像。”盛珣说,“眼熟吗?”
小秋一看,果然就很眼熟——是他自己。
刚刚消息太密,五花八门的头像太多,他一眼扫过去根本没意识到最顶上那个是自己。
盛珣早把他给置顶了,还设了“特别提醒”。
“错过谁都不可能错过你的消息的。”盛珣还说。
于是小秋一颗心回落,十分满意。
他们几人也将要返程前,盛珣还抽空与褚世泽问了下活动备案的事,老人呵呵一笑,已经老迈的脸上依稀能看出几分当年那个少年的影子,说:“当然早报过了,还是褚家牵头报的,你看池家像有人会操心这事的样子么?”
答案是当然没有。
褚家这些年虽说早跟池家割席,大家名义上是两家,但作为活过了百年的褚家长老,褚世泽其实很清楚,玄术一业因性质特殊,最容易被追根溯源,这也就意味着假如池家真出了大事,而褚家真的此前完全撒手不管,完全没做任何准备——那么完蛋,褚家必然会被牵连,最起码也会被上面一并彻察。
所以这些年里,自从跟池家开始重新接触,褚家人一直行事谨慎,坚持与时代共同发展,也总是早早提前做好各项活动的申报备案,与相关部门做好沟通。
避免池家违规,连着自家天降黑锅,被打上“疑似高危非法封建迷信组织”的头衔审查。
“当然我们家肯定查不出什么东西。”褚长老说到这里时又忍不住自夸,他还提了嘴褚室来作证,“小室那小家伙之前帮你搜罗犀角香,不是都还把他父母哥哥们吓好大一跳么?他父母以为弟弟上大学后物质欲提高了缺钱,想走歪门邪道的来钱路子了,结果搞出一个小型的‘三堂会审’,好不容易才确定孩子没走偏,是真有正当理由。”
老人又说:“所以你和秋前辈可以放心,褚家这方面绝对把关严格,是一代又一代人死死守着线的。”
以褚世泽的辈分,他喊小秋当然不能喊“祖爷爷”或者“祖姑爷”。
他与池暮轻之间也没有从属关系,不能像槐合一样喊少爷。
并且以他如今已然老去的外形,他要是再喊“哥”或者“兄”,不仅旁人听了惊悚,他自己喊着也觉得占人家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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