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什么?会不会开车啊?!”池怀明靠紧急抓住前方椅背才稳住了身体,姿态非常狼狈。
前面,褚家人也进行了担心的交谈,问起开车的人情况。
司机是褚家的,他皱着眉,向同族们保证他在开过这段时没看见前方路上有任何异物。
“车底下也没东西。”有探身出车窗的人在看过车底后汇报道。
“两边也没有活物迹象,肯定不是碾上了乱跑的动物。”又有人说。
“除了颠了一下外,也没有别的异常。”还有人做分析,“这一段是直路,没有拐弯,两边没有沟壑,就算是有东西作乱,程度也构不上风险,更像个恶作剧。”
做分析的这位赢得了不少认可。
最后是褚商打开导航,又看了看他们离目标山体的距离,他说:“我们离目的地很近了,不排除是有东西作乱的可能,但就像小娄说的,作乱的程度比较轻微,更像个恶作剧,它可能是一份提醒,也可能是警告。”
褚商收起导航,在车头回身面向全车:“接下来要劳烦大家提前调整状态,在入潭前的最后一段路上,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
分散在各个座位上的人点头应和,还有的这就开始取过身旁背包,整理东西,提前将一些趁手装备放到身上。
与褚家人距离较远的池家一排,池怀明纵然不太乐意被褚家人领导,却也不能因此就不整装。
只是整着整着,他目光又投向了盛珣,突然觉出异样。
“喂。”池怀明口气仍不太好地叫着盛珣。
盛珣又不叫“喂”,留一个优秀的后脑勺给他。
却没想,池少爷这回居然还“纡尊降贵”地起了身,是往盛珣这边走了几步。
他按着盛珣后一排的座椅探身朝对方看过去。
“你做什么?”盛珣斜前排的褚奎像头顶有个保护雷达似的,即刻停下了他自己手里的事,转身过来警觉地问。
盛珣听见了池怀明的脚步声,他本来也正要整包,手还落在闭合的拉链头上。
他平静抬眼看向池怀明。
“我想起来了。”池怀明说,“我刚才在后面可是看见了,车子颠簸的时候其他人不管幅度大小,起码都还是晃了一下,怎么就你一点事也没有?”
池怀明这话,就是明晃晃怀疑盛珣的意思了。
他是真的很难不往盛珣搞鬼的方向想——因为方才那事不大不小,没有真的危害性,却又属他们后面那一排颠得最厉害,而且刚好,是他前脚才讽刺过盛珣,后一句刺对方的话将将要出口时,那颠簸就报复一样随之而来。
褚奎觉得池怀明脑子简直有坑:“你别自己一天到晚想些阴招就以己度人行吗?”
“那他怎么解释他刚才的稳当?”池怀明不依不饶,“在座身手最好的褚家人,刚才也多少还是晃了下的吧?”
这话为盛珣招来更多注视,池怀明摆足了气势说的歪理渐渐听着竟也有两分道理。
他紧紧盯着盛珣:“你怎么说?”
被盯得人却不慌不忙。
盛珣不仅依旧平静,肢体语言放松,他开口,声音也慢条斯理。
“只要你能停止废话输出,在你的高谈阔论里给一个间隙让我开口,我就能说。”盛珣坦然道,“我坐得安稳,是因为我是个非常重视交通安全法规的人。”
“简单来说,就是我系了安全带。”
什么是完全超乎想象,仔细一想却又在情理之中的回答?
这就是个令周围人全都瞠目结舌,来找茬的对象甚至整个表情僵死,像看稀世奇葩一样五官每一寸都在表达惊愕……却又不得不承认好像也没毛病的回答。
“……绝了。”褚奎这个帮盛珣说话的人都不禁震撼感慨,“我觉得我从没在坐大巴车时想过系安全带。”
池怀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默默放下撑着椅背的手,走了。
之后一直到大巴顺利到达目标山体脚下,一队人马必须下车,步行上山,池少爷也都偃旗息鼓,再没跟盛珣说过话。
只有盛珣自己知道,在围观人群散去,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也纷纷撤走,众人继续忙活起整装时,他其实不动声色松了一口气。
安全带他是真的系了,这是真话。
但池怀明的怀疑也没错,车辆的颠簸真跟他有关,而且就是专门针对着后排去的。
它由盛珣包里的鬼爪引起,主谋小秋。
盛珣劝住了小秋没有当场蹿出包外上演鬼爪撕人,于是小秋退而求其次,不出包也能展现神通,让车辆狠狠颠了一下。
池怀明从后排走过来质问前,盛珣刚把手伸进包里又安抚了小秋半天。
他真是无比担心小秋中途会又克制不住,再跃跃欲试的给靠近的池怀明来上一下,所以他才全程手指扣着拉链头……正抵着里面小秋贴在拉链条上的鬼爪。
“我算是看出来了。”大巴车在山前停稳,众人依次下车人声纷杂时,盛珣借着环境杂音为掩,他微微动着嘴唇,对身后包里的小秋说,“那张出行清单其实是你给自己列的,能辅助削弱鬼气,借着帮我整理背包,你应该还改造了里层面料——所以这一路你都动作几回了,却没触发他们任何一个人带的玄术工具,你在包里发脾气时,外面也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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